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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緊牙關忍住,口裡的糖化了,甜膩膩的糖水和口水混在一起,順著嘴角往下淌。
很髒,師父不喜歡她這麼髒。
她想清理,可是渾身上下都疼,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她勉強抬起眼皮看儲炎,看著這個曾經寵愛他的男人,看著他指尖如刀,在他身體裡千刀萬剮,眼淚不由自主地往下淌,她嘴唇翕動,最終還是喊了一聲,“儲炎……”
好疼。
比她想像的還疼。
比之前那暗族人剝離的時候,更加痛苦難忍。
那道勁氣太強,她的皮膚都已經裂開,表面滲出一顆一顆的血珠。旁邊的土方手一抖,寶瓶和瓶子裡的桃花齊齊落地,瓶子沒壞,瓶身上卻布滿蛛網一樣的裂紋,裡頭的桃花花瓣落了一地,只剩了光禿禿的花蕊。
他都不敢去撿那瓶子。
總覺得現在的桃桃,就跟這布滿裂紋的瓶子一樣,他害怕,一碰就碎掉了,是不好的預兆。
“她原本就受傷很重,現在就強行取走純陽勁氣,會死掉的。”土方紅著眼睛道。
儲炎稍稍猶豫了一瞬。
然就在這時,風璃陡然出手,“若你動作快些,她也不至於疼成這樣,儲炎,你何時成了這等優柔寡斷之人。”
素手一點,按在儲炎那隻手的手背上,使得他的指尖往前用力一按。
桃寶兒眉心竟是血流如注。與此同時,有什麼東西仿佛衝破了重重阻礙,破體而出。
緊咬的牙關終於無法再堅持,她張開嘴,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慘叫。
“啊!”
風璃唇角一勾,手心收攏一抓,不料抓到的不是那道勁氣,反而……
她猛地退後,就見一道銀光沖天而起,哪怕她及時收手,掌心也被割出一道血痕!
空中一聲長嘯,引得儲炎腰間佩劍也微微震動,眾人抬頭望那天空,皆是面露震驚之色。
銀光泄地,將桃寶兒籠罩其中。
猶如一道光柱,直直地投印在她身上。
在她頭頂上方,懸掛一柄長劍,劍尖兒直指風璃上仙。
飛劍身後,還有一條銀色長龍虛影,巨龍昂首,正沖底下眾人發出陣陣怒吼。
就是吼聲有點兒特別。
它沖人嚯嚯幾下,抬爪,把桃寶兒護在了肚皮下。
儲炎伸手按住腰間佩劍。
“赤霞,好久沒見你老朋友了。”
赤霞劍震動不停,想要掙脫出來,跟空中那長劍斗上一斗。
他沒想到,青華劍會出現在桃寶兒身上,她出去這一趟,居然撿到了華清池那位白曄上仙的本命飛劍?
看著情形,青華劍還主動認主?
否則的話,它怎會護著她。
“這劍你從哪得來的?”風璃握住手心,冷冷問道。
話音落下,卻聽空中傳來一聲吼,“這劍從哪兒得來的,關你屁事哦。”
唰唰唰幾道銀光落下,領頭那人大聲喊道:“劍祖宗,我們祖師爺去哪兒啦?”
“這小姑娘是誰?”
“哎喲我的媽,得了我們劍祖宗認可的,可不就是華清池下一代掌門人,居然被你們這麼欺負?”
“水木宮的,說,是不是要干架!”
“艹,弟兄們,操傢伙啊……”
儲炎上仙臉上表情繃不住了,額上青筋直蹦。按在腰間的手鬆開,赤霞劍一聲長鳴,直接飛刀空中,化為火鳳,朝那銀龍飛撲過去,火鳳虛影之中,暗紅色長劍猶如從火山岩漿中飛出來,朝著青華劍劈砍過去,將周圍的空氣都燒得炙熱難當。
然青華劍壓根兒不與它打,動作利索的左右閃躲,愣是讓赤霞劍一根毛都沒碰到,反倒是火星四濺,差點兒把水木宮大殿都給燒起來,還有些修士婢女沒躲開,被火星濺到,一下子就點著了,下餃子似的一個接一個往水潭裡跳。
儲炎怒火中燒,面色陰沉如水。
這華清池的修士,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就連這柄劍,也擅長噁心人。
風璃也祭出了手中法器,還沒加入戰局呢,就聽一人吼,“我留影石準備好了。”
“快看啊,快看啊,天啦,喪心病狂,水木宮的兩位上仙,竟然聯手欺負咱們老弱病殘孕……。”
“就是因為我們上仙不在嘛。”
又一個柔柔的女聲說,“可我們上仙為啥不在呢?”一群人抑揚頓挫的說話,還有人配了樂,吹拉彈唱齊齊上場,跟唱戲差不多了。
“當年我們家上仙,為了拯救蒼生以一己之力拖住了暗族最強的邪神雲狂,若非是他攔住了雲狂,阻擋暗族大軍南下,現在仙族這些地盤早就被暗族攻下了咧。”
“可你瞧瞧,其他人是怎麼對待咱華清池的?”
儲炎眸色深沉,問:“你們想怎樣?”
“這話說的,我們還能想怎樣,自然是帶我們上仙的傳人回家啊。”一人頭頂荷葉,從水潭邊冒出來,沖儲炎躬身行禮,施施然道:“儲炎上仙,還請放人吶。”
第11章 道歉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
桃寶兒那麼疼,但她意識一直清醒,眼睛也瞪得又大又圓。
聽到華清池那呱妖的話,儲炎下意識就想起了那雙一直盯著他的漂亮眼睛,他的視線從頭頂荷葉的呱妖身上收回,又落在了桃寶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