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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宗臉一扭,剛想說,那可只是一道殘魂啊!
殘魂能幹什麼?
跟我們劍宗無關啊!
殺仙人是烏晶晶的個人行為!
但念頭在他們腦中過了一圈兒,又想起來剛才烏晶晶是如何誇他們劍宗的。
當饒冰韻使出那一劍時,他們害怕得罪仙人嗎?
不。
那一刻,他們胸中澎湃的是萬丈豪情,是與有榮焉。
劍宗的劍修本就該是這世上最最好的!
劍宗弟子對視一眼,咬咬牙,認下了這口鍋!
當然嘴上還是要辯解一句:“誰說這是仙人了?凡人之力能斬仙?說出去誰信?”
其餘人登時沉默了。
倒也是這麼個道理……
可是剛才那動靜,說那不是仙人,你信?
劍宗弟子一不做二不休,垂首一看,道:“我看是縹緲宗的人膽大包天,光天化日襲擊伏羲宗……這是要亂了修真界啊!”
其餘人瞪大眼。
是這麼回事嗎?
……好像這麼說也沒錯。
不然仙人降臨在誰的身上不好,偏偏挑了他縹緲宗!
大家越想心越沉。
先有寧胤,後有隋離。
自打隋離接手戰場事務後,便很少再見到縹緲宗的長老了。他們是不是有意保留力量,他們又是不是早就和仙人在暗地裡達成了某種協議呢?
這麼一想,一時竟然安靜了下來,再無人指責烏晶晶膽敢對仙人動手的事。
三長老見狀緩緩舒了口氣,但心下又不由覺得有幾分譏諷。
修真修心,但又有幾人當真能做到修心?便是修真界中,也逃脫不開人間的派系林立、爭權奪利。
也怪縹緲宗的人自恃大宗,全然沒有要小心行事的意思。
否則這兒多留幾個縹緲宗弟子,再出聲帶一帶節奏……未必會這樣輕易結束。
不知是誰先帶了個頭,低聲道:“依我看,應當先去問責縹緲宗監管弟子不力的罪責。”
“不錯……”
其餘人先後點頭。
還有些不大聰明的,但到底年紀輕,這裡也輪不上他們插話,所以只管乖乖聽自個兒宗門的長輩的話就是。
他們先後朝烏晶晶等人拜過,然後便忙不迭地走了。
廢話,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萬一待會兒又請了個仙人來……那豈不是將眾人堵個正著?他們縱然是旁觀者,但以仙人高高在上、殺伐果決的心性,誰也別想逃脫了罪責去。也就是隨手多殺幾個人罷了。
劍宗弟子有些猶豫,轉頭遙遙望著那道殘魂以及烏晶晶道:“烏姑娘,不如我們在此守衛一番……”
烏晶晶搖了搖頭。
三長老也老不樂意呢。
那寧胤身上的嫌疑都還沒洗清,誰稀罕你劍宗這會兒來做好人呢?
劍宗弟子還欲說些什麼,卻見金禪宗弟子上前一步,道:“不必勞煩劍宗弟子,金禪宗欠烏姑娘和伏羲宗良多,便由金禪宗在此守候吧。”
他們畢竟是佛門弟子,修行的法門與其餘宗門大相逕庭。
簡而言之呢,他們就算修行圓滿,將來飛升後也鮮少有歸天界管的。所以說,佛修是極少數的,可以不那麼畏懼天界的人。
三長老目光一動,沒說什麼。
劍宗弟子一打量,也只好點點頭先行離去了。
唉,他們都還沒來得及仔細瞧一瞧那位前輩呢。前輩的風采也未能細細領略。更重要的是……上古的劍招啊!現學都沒能現學上!
劍宗弟子揣著滿心遺憾離去。
走出不遠便接到來自宗門的傳訊。
“怎麼呆住不走了?”
“宗門傳來消息,說是隋離道君突然殺入我劍宗,要趁虛而入,直取宗主性命!”
“什麼?!”
弟子們紛紛色變,咬牙埋怨道:“隋離道君怎麼如此蠻橫?”
“要不迴轉身去,咱們也拿住他伏羲宗的人?”
他們到底沒敢亂來。
前腳烏晶晶才誇過劍宗呢……
烏晶晶都能做到毫無芥蒂,將寧胤劍尊與劍宗分開來看待,他們如何做不到呢?
“走罷!先回劍宗!”
其餘修士此時還真往縹緲宗去了。
當然,他們不是真要去問責。
畢竟縹緲宗的幾位長老也不是吃素的,何況他們的宗主如今也在呢。
他們只是擺出姿態,洗脫嫌疑。
這廂三長老才有機會問起來:“這劍修的殘魂為何會在你那裡?為何會聽你號令?還有那舍利子……”
烏晶晶道:“這是枉真法師的舍利,他與劍修前輩饒冰韻引為知己。枉真法師身在何處,劍修前輩便在何處。因而,我先取捨利子,自然的,劍修前輩的殘魂也從儲物袋中出來了。修習劍法是她的本能,不必另行驅使。當初無相子將舍利留給我,殘魂也無處安置,於是戈夜星就把殘魂也給我了。正巧今日用上。”
三長老面色感慨:“當初在劍冢之中,唯獨你得了機緣。又唯獨你和隋離將那封枉真法師的信帶給了劍修饒冰韻是不是?因而結下善緣,才又有今日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