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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敖有時候甚至比烏晶晶的心思還要好猜得多。
烏晶晶的想法才叫捉摸不定。
“辛離的心思彎彎繞繞真是多!”辛敖說著還納悶呢,“也不知辛家怎麼生出來個你這樣聰明的。”
辛敖說這話沒有別的意思。
他緊跟著便問:“那以你的意思,你覺得應當編個什麼樣的藉口才好?”
隋離:“自然是說無極門沒有通天徹地的本事,卻以歪門邪道矇騙百姓,妄圖稱王稱帝了。”
辛敖猛地一拍桌案:“不錯不錯!你說得極好!你這樣聰穎……不如今日的奏摺也幫寡人一併批了吧?”
隋離:?
隋離拒絕了:“我還有一事。”
“何事?”
“陛下可以試試我的血。”
辛敖不由再度審視起了他:“你的血,難道比他們的更厲害些?”
隋離點頭。
辛敖想不明白:“為什麼?難不成你是煞星轉世啊?還是說你上輩子殺的人比寡人還多?”
隋離:“也許是吧。”
“什麼叫也許?”辛敖說罷,倒也沒有追問,只是道:“若是叫帝姬瞧見了,只怕要追著寡人咬上幾口才能泄憤呢。”
隋離怔了下,道:“不會的。陛下在帝姬心中,也是分外重要的。我取血救陛下,她怎麼會埋怨陛下?”
“這話說來好聽極了。”辛敖一笑,道:“你怎麼不想想寡人不僅心疼帝姬劃了個口子,也會心疼你呢?”
隋離再度怔住。
隨即他回過神道:“但陛下分得清輕重,不會過分為感情所累,不是嗎?”
辛敖:“你說是便是吧。”
隋離抽出袖中劍。
上面還殘留著一點烏晶晶的血,但隋離眼睛也沒眨一下,徑直劃破了小臂。
辛敖:“怎麼劃這裡?”
隋離:“好藏。”
辛敖:“……帝姬的血只能用上一兩日的事,你便不要叫帝姬知曉了。”
隋離:“我獻血的事,也不必讓帝姬知曉了。”
父子倆目光相接,也算是有默契,也有共同的秘密了。
等隋離放完了血,他捂住自己的小臂,道:“恐怕無法為陛下批閱奏章了。”
辛敖:“……?”
這小子當真不是故意的嗎?
辛敖無法,也只能目送著隋離走遠了。
第二日,辛敖照常上朝。
眾人見他神采奕奕,便知那無極門的法子果然神效。
辛敖見他們言辭間頗為推崇無極門,不由暗暗皺眉。
昨日辛離也沒說,要怎麼才能營造出無極門沒什麼本事的假象啊。
當晚回到鉤弋殿中,辛敖便下令叫宮人去傳辛離公子。
等隋離踏進門,辛敖才反應過來為什麼隋離沒把話說完了。
這也是為了找個由頭啊……
找一個正當的,幾日不見帝姬,也就不會被帝姬發現傷口的由頭啊。要知道帝姬最討厭聽他們聊政事了,總是聽得腦袋疼。
這小子彎彎繞繞是真多啊!
辛敖不由再次在心底感嘆。
卻說另一廂。
越姬又到楚侯的府上作客,這一回多帶了個清凝。
“坐著吧。”侯府上的家奴對越姬二人說道。
清凝低頭看了一眼桌面。
連杯茶也沒有。
越姬卻渾然不覺被慢待了,見清凝神色越發冷了,越姬只道:“前兩日公子規為陛下畫降魔陣,又獻上自己的血。楚侯在陛下跟前的地位自然又更高了。”
眼下之意就是,楚侯的姬妾傲慢些也正常。
不多時,終於有人將她們接到了裡頭去。
“坐。”坐上的美人抬了抬下巴。
這位美人人稱“穆夫人”,自從楚侯的正妻死了之後,她便是後院裡頭一號人物了。穆夫人喜愛招搖,正因越姬實在懂得誇人,她才將越姬又邀來了。
穆夫人第一回 見清凝,指著她道:“是個美人。”
又問清凝什麼年紀了。
清凝身邊跟著一個家奴。
家奴名叫應女,原先是伺候在薛公跟前的,後來越姬越來越得寵,便被派到了越姬身邊。而近來不知為何,又派給了清凝。
清凝想多半是因無極門對她另眼相看的緣故。
應女是個極機敏的人,這也正是薛公為何將她支給了越姬母女。
只是清凝不喜歡她。
此時穆夫人正說著話呢,應女便斗膽地躬了躬身,道:“清姬身上還有一件事,極為有趣呢。”
穆夫人看了她一眼,道:“說來聽聽,若是沒什麼趣味,我要扒了你的皮。”
這話可不是玩笑。
穆夫人瞧出來這說話的人是越姬家中的家奴,既是奴,將她們扒皮割肉都是貴族們的權利。
應女哆嗦了下,但很快穩住了。
她道:“有一年陛下帶著帝姬行至杏城,大雨連連,便下榻在薛公家中。那時清姬尚且年幼,陛下見她與帝姬相當,還說了要清姬陪著帝姬玩的話呢。如今薛公帶著家眷來到帝都腳下,又得無極門元君看重,又得以來到楚侯府上,結識穆夫人這般神仙人物。豈不是一早便埋下的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