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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銜月趕緊說:「爸,你快去洗把臉,我看你都要中暑了。」
梁康時熱得不行:「都是火烤的,我去洗臉,你把椅子搬到院子裡,不,搬到倉房裡,放院子裡該曬壞了。」
梁銜月推他:「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
她把毛毛蟲的屍體掃乾淨,扔到外面的陽光下,就算有暫時沒燒死的,曬上一會也該死了。又把椅子也搬走,就做了這兩件小事,身上的汗都快把衣服浸透了。梁銜月現在只想趕緊喝一口沁涼的冰水,然後進空間裡洗個澡。
見父女倆一個個才出去半個小時就熱的滿頭是汗的回來,甄敏把本來打算中午就做的紅燒肉挪到了晚上,轉而拿了放在壁櫥里的土豆澱粉罐子出來,打算做一些土豆涼粉。
土豆澱粉是在梁家村的交易市場上和一位老婆婆換的,本來就只有半罐,梁銜月用來做過幾次土豆粉吃,現在只剩下三四厘米高度。甄敏倒出來一半,加了水攪和成乳白色的液體。然後倒進平底鍋里熬煮,直到液體變成黏到可以掛在鏟子上。
然後她隨手拿了個盤子,把鍋里熬好的東西倒進了盤子裡,放進冰箱。
再調上一些調味汁,等冰箱裡的土豆涼粉冷卻以後倒在一起攪拌,這道簡單卻爽口的涼菜就做好了。
中午的時候,果然這道菜最受歡迎。土豆涼粉本身沒有什麼味道,口感嫩滑,冰冰涼涼,加入了調味汁後酸酸辣辣,很是開胃。
吃過飯以後,甄敏和梁康時就得從海島離開,直面酷熱的天氣,不然他們晚上就沒有足夠的登錄時間來吃晚飯了。
他們一家做飯用的是電,吃飯時可以在涼爽的海島,回到家裡還能用冰,尚且覺得日子十分難熬。村里那些需要燒火做飯的人家可怎麼過,梁康時這麼一想,也覺得難怪梁六叔這樣的老人家會中暑。
下午兩點多鐘,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梁六叔的兒子開著梁銜月家的車回來了。
他先謝謝梁康時願意把車借給自己家,梁康時忙說這是應該的,追問梁六叔的情況,也奇怪他們怎麼這麼快回來,不留在醫院多觀察一會兒。
「我爸還好,中暑程度比較輕,打了兩個點滴就恢復過來了。我們也想在醫院多觀察會兒,但是醫院的病人實在太多了,聽說本來中暑的人就住滿了病房,今天送來的病人又翻了幾倍,我們留在那也沒有床位。
我想著,醫院有空調,哪怕只有走廊上的座位,讓我爸多坐一會,也比在家待著舒服,結果你猜怎麼著?不是我一個人這麼想,走廊上也全是人,有些病人明明都好了也不願意出院,還得安保一個個勸走,我爸一看,別在這丟人了,趕緊回家吧!」
兩個人又感嘆了幾句這鬼天氣,梁康時隨口問到:「六叔是不是閒不住,在家做活了,這才中暑了,你得勸勸老人家,現在身體最重要。」主要是因為梁六叔中暑的時間是早上九點多鐘,也不是最熱的時候,所以梁康時才有這個猜測。
梁六叔的兒子說:「你還真是說准了,不過有一點猜錯了,他不是在家,他是去地里幹活了!」
他一提起這事也愁容滿面:「你是不知道,每天我爸一大早太陽還沒出來就會去田裡看看,地是他的命根子,我們也沒攔著,早上不出門還能什麼時候出門?沒有比早晨更涼爽的時候了。
結果今天去地里一看,玉米一夜之間生了蟲,把玉米葉咬的啊,差點就吃禿了。我爸一看就急得不行,趕緊回家兌了藥來打,一直干到九點多,太陽升得老高,他這心裡焦急,又頂著太陽幹活,這才倒下了。我到處找不到我爸,才去田裡看,那時他就很不舒服,我就趕緊來借車送他去醫院。幸好沒什麼大事。」
梁六叔的兒子想起自己在醫院的見聞,這麼熱的天裡還打了個冷戰:「那些情況嚴重的人渾身都抽搐了!好幾個人都摁不住,醫生說這些嚴重的人身體裡的器官都燒壞了,死亡率特別高,讓我爸千萬別在這種天氣里頂著太陽勞動,這次還算幸運,下次就不一定了。」
梁康時聽了也心有餘悸:「要聽醫生的話,先讓老爺子在家好好休養吧。」
梁六叔的兒子走了以後,梁康時把這些話講給甄敏聽,甄敏一邊為老人家因為心疼農作物這才不慎中暑惋惜,一邊驚訝於玉米地生了蟲。
「咱們這裡的玉米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麼大規模生蟲的情況,而且今年的農藥也打了,化肥也上了,難道是種子有問題?」
即使在這麼困難的情況下,梁家村人對待農田也從沒敷衍過,很多東西買不到可以將就,但是種地時不管是種子、化肥還是農藥,都力求和原來一樣,沒有一絲敷衍,可還是出了問題。
「這是個大事,村里肯定會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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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大範圍生蟲的事情很快驚動了農業站的工作人員。在一個天剛蒙蒙亮的早晨,兩個工作人員出現在梁家村里,他們要去找家裡玉米受害最嚴重的趙衛民家裡。讓趙衛民帶著兩個人去他家地里。
這兩個工作人員正是當時在化肥廠下發洋姜和絲瓜種子的人。他們一個年輕一點,看著像剛畢業沒幾年的大學生,叫王晨,一個看起來有40多歲,皮膚微黑,梁家村村民對他比較熟悉,都管他叫老楊。
趙衛民把兩個人往他家地里引,腳步都有些踉蹌。要知道他剛發現玉米地里生了蟲時,見到整片田裡的玉米葉上都爬著灰色的長條蟲,把葉片吃的只剩中間細細一條,邊緣都是參差不齊的咬洞,當時就一股熱氣直衝腦門,差點栽倒在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