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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村的村民都以為遇上沙塵暴天氣,物資車不會過來了,這下聽到消息,都急著來交易,生怕晚了就沒有煤炭換。
梁銜月對甄敏說:「我們也趕緊把廂房的糧食搬過來吧。不過得先把藤上的絲瓜摘下來才行,要不我們準備的糧食斤兩不夠。這樣,媽你先去黃叔家告訴他們一聲能換煤的消息,我先回去把絲瓜摘了。」
「好。我去一趟老黃家。」甄敏的聲音從口罩下傳來,悶悶的。
梁銜月聽到周圍好多聲咳嗽的聲音,大家都找出了口罩戴上,家裡沒有口罩的也用圍巾捂住了口鼻,還是不能完全避免沙塵的侵入。
她急匆匆的抬腳回家,找了個很大的籮筐,又拿了把大剪刀,把長在牆邊和架子上的絲瓜一個個剪下來放進籮筐里。
這些絲瓜長得細長,雖然幾乎沒有下雨,但梁銜月一直注意給絲瓜藤澆水,結的絲瓜大小倒是還可以,只是經歷了這幾天的沙塵暴,上面粘著一層灰塵,灰撲撲的,沒有了當初水靈的模樣。
有些絲瓜長在高處,梁銜月就搬了凳子來摘,正好摘到塌了的半面圍牆那裡,梁銜月聽到腳步聲,還以為是甄敏回來了,結果探頭一看,竟然是季明岑。
「這種天氣,你這麼過來了?」
季明岑沒戴口罩,只用了一條圍巾掩著口鼻,梁銜月順手從兜里摸出個口罩遞給他。
季明岑接過戴上,才說話:「我聽到物資車下來的消息,想著你們家也要換煤的,叔叔的傷還沒好,我過來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
工程隊早在沙塵暴出現的那天就停工了,沙塵飛揚,狂風猛烈,根本就沒辦法和水泥,其他的活也是一樣不能做。季明岑聽到喇叭的聲音,出來看了一眼,發現卡車開不到各個村民家門口的小路,沒法就近卸煤。只能讓村民們抬著糧食到村里最寬的那條馬路邊,然後再把煤抬回去。他想到梁康時這時候還傷著,只有梁銜月母女兩個人,就跑過來了。
梁銜月剛想拒絕,怎麼好意思讓季明岑在這種天氣里幫自家搬東西。這時候甄敏走了過來,剛好聽到季明岑說的話。
她的視線在兩個人中間轉了一圈,突然驚喜的說道:「小季你要是能幫忙就太好了!我正發愁呢,月月她姨家裡就她一個勞力,抬不了那麼多糧食,我想去幫忙,也不能留月月一個人忙活。現在你來了,你就受累和月月一起把我家的東西搬去吧。」她看向梁銜月,「我去你靜姨那幫忙,她一個人抬不動。」
梁銜月一時愣住,梁靜那確實一個人忙不過來,可是老媽剛才可不是這個打算。
甄敏已經轉身走了。
梁銜月不好意思的對季明岑笑了笑:「那就麻煩你了。」
他們打算先把梁銜月剛摘下來的這一筐絲瓜送過去。筐子又大又高,裡面裝滿了絲瓜,感覺有個六七十斤的重量。他們一人提著一個籮筐的把手,朝馬路邊走去。
梁銜月家離路邊很近,但卡車停的地方要順著馬路再走上一百多米。那邊有好幾個人記錄磅稱上的數量,梁銜月站在一個工作人員的身後,那工作人員看他似乎剛過來,就主動問他:「剛才沒來過吧?報個名字我給你登記。」
梁銜月報了梁康時的名字,工作人員另起了一頁,示意他們兩個把絲瓜放到磅秤上,時間緊任務重,頂著沙塵暴,大家都不願意在外面待上太久。也不在乎那一斤兩斤的毛重,直接連著籮筐一起上了稱,記錄下數字。
那工作人員又問:「煤炭是等糧食拿過來一起算,還是現在就帶回去?」
梁銜月是想現在就帶回去的,先把糧食慢慢都搬來,再把煤炭運回去,要多跑好多次,不如把糧食拿過來以後,直接就帶著煤回去。
她和工作人員說了自己的打算,那人點頭:「下回你過來的時候拿個專門裝煤的籮筐,最好是口大一點的。我們這兒的筐都用完了。」糧食和煤當然不能用一個籮筐裝,糧食基地這邊準備了一些籮筐,前面那些人來換煤的時候拿著用了,到梁銜月這裡只能自己準備。
梁銜月答應一聲,往家裡走去。院裡的絲瓜還沒摘完,但剩下的已經不夠一筐,季明岑拿著空籮筐說道:「你先摘著絲瓜,我先裝半筐別的東西。」
在滿是風沙的外面待著全身都不舒服,梁銜月現在只想抓緊時間,於是乾脆地給他指路:「那邊,廂房裡地上放著土豆,你撿三分之一筐就行,剩下的裝絲瓜。」
季明岑走向廂房,見地面用架子和鐵絲網簡易的搭了個裝土豆的糧倉,整個糧倉懸空,離地面還有十幾公分的高度,是為了防老鼠。這簡易糧倉倒是不高,才到人的腰部,季明岑把籮筐放在一邊,手腳麻利的往裡面撿土豆。
不多時梁銜月就抱著一大捧絲瓜過來,她又找了個敞口籮筐提在手上。兩個人接著「運貨」。
路上樑銜月和季明岑攀談起來:「這幾天刮沙塵暴,你那邊還好吧?」
「除了做飯的時候有些麻煩,其他都還好。」不能去操場上做飯,也不敢開窗通風,教室里雖然空曠不會引起火災,但燒木柴的灰煙散不出去,每次做飯都很嗆人,季明岑一般會在做飯的時候打開教室門,再把走廊最盡頭的窗子打開,通一些新鮮空氣,又不讓沙塵直吹進來。
「總在教室里住著也不行,你有在村里打聽租房子的事嗎?」梁銜月想像一下就覺得麻煩,教室里短暫住著當個落腳地還行,日常生活哪裡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