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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印很多嗎?」梁銜月問道。
萬翠細細回憶:「就林子裡有一塊地方的雪硬實一點,腳印能留在上面,那塊看腳印還是挺亂的,怎麼也得有四五隻吧。我們順著腳印走的方向看,那些地方的雪又厚又軟,狼一踩進去連腿都陷在裡面,□□的時候旁邊的雪就把腳印埋上了,風一吹一點痕跡也沒有,不知道這些狼往哪邊去了。」
萬翠說完這些,就急匆匆的回家了。
要梁家村的人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發生了,山林深處的狼群可能因為大雪找不到食物,竟然到了外圍的林子來。已經快有五十年,梁家村的人沒在後山見過任何大型野獸。現在看來,它們並沒有絕跡,而是一直隱匿在山林深處。
「四五隻狼,這是個小型狼群,威脅應該不大吧?」梁康時這話有點為自己壯膽的意思。
梁銜月之前給村里人上野外求生課的時候也做了一些關於野獸的功課,雖然最後講給村里人也都濃縮成了一句:只要看見足夠大的腳印,根本用不著仔細分辨那是什麼野獸,趕緊跑就完事了。
但是她自己也了解了一些關於狼群的知識,出聲打破了梁康時的幻想:「四五隻狼也是翠嬸猜的,狼的腳印只有一排,前後腳印會疊在一起,不知道的人按照腳印的密度推測,很有可能低估狼的數量。而且有經驗的狼群會踩著頭狼的腳印走,留下的腳印就更少了。」
「那狼群會下山嗎?」甄敏緊張地問道。
「它們是來找食物的,在後山深處找不到,在靠近梁家村的樹林裡也找不到,那不就有下山一條路走。」梁銜月揉了揉眉心,把進到屋裡脫下來的外套又穿上了,「我去村長家一趟。」
頂著紛飛的小雪,梁銜月來到了村長家,因為發現狼群腳印而擔憂的人明顯不止梁銜月一個,屋裡已經坐了半屋人。
梁銜月抬頭一看,近十個人全是男人。一個人出聲問道:「你也是為山上有狼這件事來的?」
梁銜月點頭。
那人皺了皺眉:「你一個小姑娘咋來了,你爸呢?」旁邊有人張了張嘴,「梁虎,她前幾天……」剛說了半句就被梁虎打斷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說她給大家上課那回子事,這不兩碼事嗎?上個大學學校里還教怎麼打狼了?這事兒就得靠我們大老爺們。」他轉過頭看梁銜月,「趕緊回家把你爸叫來。」
梁銜月平靜地回望過去:「女的不行唄?那咱倆掰個腕子吧。」
這下不止是梁虎笑了,旁邊的其他人臉上也露出笑意。她和梁虎掰腕子,開玩笑呢?梁虎今年四十一歲,正是壯年,又做慣了農活,衣服一脫胳膊上的腱子肉鼓鼓囊囊的,梁銜月一個小姑娘,別說是梁虎,在場隨便找個人出來,掰腕子還會輸給梁銜月不成?
梁銜月也不生氣,眼裡含笑:「試試唄,反正現在村長還沒過來,咱們也沒什麼事做。」這麼多人都堵在屋子裡,七嘴八舌的什麼事也說不明白,村長找了個說話事理通順的在旁邊屋子裡,先把這件事從頭到尾給他講一遍,再和大家商量到底該怎麼辦。
見梁銜月堅持,梁虎坐到桌子邊上,伸出一隻手來。「我也不欺負你,我就一隻手,讓你兩隻手一起上。」
梁銜月笑盈盈的:「好啊。」
她兩隻手放上去,這一對比就顯出來差距,梁虎的手腕有他兩個粗,手掌上全是繭子,膚色黝黑,襯得梁銜月的手腕白得像雪一樣,細瘦伶仃,看起來一掰就折斷了。
旁邊的人帶著看熱鬧的心思圍上來,有人做了裁判在旁邊喊開始。開始這兩個字剛落地,那邊梁銜月就壓著梁虎的手臂重重落在桌上。
梁虎吃驚的眼睛都瞪大了,他敢讓梁銜月兩隻手一起上,心裡當然是有把握的,賭定了梁銜月兩隻手也不可能掰過他一隻手。
他額角邊青筋鼓起,腰板也直了起來,那隻被壓在桌面的手晃了晃,剛抬起一點又被梁銜月無情的按下。
梁虎的臉漲得通紅,肌肉都在顫抖,反觀梁銜月倒是氣定神閒:「要不我還是一隻手吧?」
旁邊圍觀的人們臉上滿是詫異:「你倆是商量好了來演戲騙我們吧?」
梁銜月放開了手,梁虎看一下樑銜月的眼神收起了輕慢,他還真看錯了,別看梁銜月是兩隻手壓他一隻手,但是看梁銜月這個輕鬆的狀態和他感受到的力度,梁銜月的力氣絕對比一般男人還要大。
「行啊!」梁虎不可思議地晃著腦袋,看著梁銜月的眼神充滿了驚嘆,「你這個小姑娘不簡單。」
「真的假的?」旁邊的一個人坐到梁虎站起空出來的座位上,「來來來,咱們也掰一個。」
「你要一隻手還是兩隻手?」
那人笑了兩聲:「一隻手。」兩隻手還比什麼,他是知道自己沒有梁虎力氣大的,也不必多此一舉了。
一聲開始剛剛說出口,停在正中間的兩隻交握的手立刻朝著一邊緩緩倒去,沒有一點迴轉的餘地。拳頭按在桌面上發出一聲悶悶的鈍響,獲勝者讓眾人驚掉下巴。
「承讓。」梁銜月站了起來。上次和梁康時比過力氣,梁銜月估摸著自己的力氣現在應該和梁虎差不多,比其他人稍大一點。
「現在不用回家把我爸叫來了吧?」有人認為自己不應當出現在這裡,那梁銜月就用行動告訴大家,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