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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里有的是真想看家具的,更多卻是來看熱鬧的。
「這家怎麼突然賣家具了?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兒了?」
「聽說樓上兩口子離婚,這不,正在分財產呢。」
「樓上那家啊?我記得那家人也在這兒住不少年了,不過好像沒有跟她們家特別熟的……」
時家門口聚著這麼多人,一下子就跟菜市場一樣熱鬧。
知道時家有病人,喜好清靜,吳父吳母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趕緊帶著這些人一起回了樓。
吳莉猶豫了下,紅著臉道:「那個……宋姐,我能在這兒多呆一會兒嗎?」
太多年沒和外界打過交道,這會兒突然多了這麼多人,吳莉心裡壓力有些大。
再者,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回到那個對她來說宛如囚籠的地方。
宋女士笑著點頭,又往她的茶杯里續了一些水:「坐著吧,沒關係。」
吳莉這才鬆了一口氣。
吳家人這會兒都去了樓上,時家的門也被重新關上,現在屋子裡只有時家的人與吳莉。
明明是坐在才認識了幾天的人家裡,但她卻沒有任何不情願,反而只感受到了滿滿的安全感。
大概是因為,這裡是改變了她命運的地方吧。
其實真要想想,這個改變其實在第一次見到樓下的這個女孩時便已經埋下了種子。
然後是那把傘。
再然後便是昨日那通最重要的電話。
而這一切,都離不開眼前這個才剛剛二十歲的小姑娘。
注意到吳莉的目光,時天天不動聲色地將摸向果盤裡糖果的手縮了回來,轉頭奇怪道:「你盯著我幹什麼?」
突然被點名,吳莉就好像上課走神被老師抓到的小學生一樣,臉瞬間就紅了:「我……」
「沒事,你想看就看,我長得好我知道。」看她吞吞吐吐的樣子,時天天擺擺手,也不強求她一定要說點什麼出來。
畢竟吳莉這性子時天天昨天也領教過,人是挺有禮貌的,但卻太過內向。
這種人心裡想的事兒不少,但要她多說兩句卻跟要殺了她似的,或者說比殺了她還難受。
別問時天天為什麼知道,問就是全是從之前那些任務人身上吸取的經驗。
不過說起來時天天有個問題還真挺好奇的:「吳莉姐,你在家裡應該做不了主吧?聽我媽說她上次去你家裡找你好幾次了,你家衣服還是在往下滴水。那上次被單那件事,你們家怎麼那麼容易就妥協了?」
時天天指的是剛搬來這裡時,樓上晾大床單擋住她家光的事。
那時候她只找過樓上一次麻煩,後來就在沒出現過這種情況,所以時天天還一度以為是自己小肚雞腸了。
「我說了你別生氣。」提起這個吳莉更不好意思了,羞愧道,「我跟我婆婆說你生病了,還很嚴重……」
就說句她生病了,樓上就收斂了?
時天天琢磨一下,恍然大悟道:「你婆婆是怕被傳染吧?」
聽到時天天這麼說,吳莉臉上的羞愧更甚,吶吶道:「對不起,我看你病的很嚴重,整天曬不到太陽對身體不好……但是我婆婆又不聽我的,所以就把你的病說得嚴重了一些。她害怕你再用手碰我們家的床單,所以,就不敢了……」
怪不得!
時天天樂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能解決問題才是最厲害的。」
不就是把她的病說得嚴重了些嗎?就這樣就能避免後續那麼多麻煩,對時天天來說還求之不得呢。
畢竟本來她還準備了火鍋料、螺螄粉之類的準備和樓上惡鬥到底呢。
時天天問完,宋女士也被提醒了,疑惑道:「吳莉你們家沒有洗衣機嗎?怎麼衣服上那麼多水?」
吳莉乖巧地點頭:「有的,但是我婆……周紅花覺得洗衣機洗衣服不乾淨,所以每天要我手洗。宋姐其實你還想問滴水的事兒吧?因為她覺得這樣不擰的衣服,晾乾了也沒有褶皺,趙四啟穿出來更體面一些。」
宋女士:「??」
時天天:「??」
就因為怕衣服有褶皺就不擰衣服?
那就不能買的熨斗嗎?那玩意兒也不貴啊!
不過連洗衣機都不願意相信的人,想來說不定也會擔心熨斗把她家幾十塊一件的嬌貴的衣服燙壞吧?
時天天都不知道該吐槽什麼好了,伸出手往茶几上的糖果盤裡又摸了顆糖,感嘆道:「要麼怎麼說還是得上學呢,沒文化真可怕。」
「不止要上學,女孩子上完學,最後也一定要上班!」宋女士淡定地接過時天天手裡的糖果,嚴肅道。
時天天:「……」
她只是多拿了一顆糖而已,就不能看在她身體已經好轉的份上獎勵她一顆甜甜的糖果嗎?
宋女士輕飄飄地掃了她一眼,眼神中明晃晃寫著兩個字:不能。
糖果這種東西,暫時可不在時天天的食譜上。
時天天:「……」
吳莉不知道母女兩人的眼神交鋒,聽到宋女士的那句話後愣了愣,隨後苦笑道:「是要上班,一定要上班!」
她這輩子到現在為止最後悔的事就是畢業後沒有出去闖蕩。
工作掙錢與否不重要,但如果連一份工作都沒有,只能依靠家人庇護,那么女人一定會在家中慢慢喪氣說話的底氣,以後也會喪失面對風雨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