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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秀娜厭惡地推開了他,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和頭髮,紅著眼睛下了車。
跟一個瘋子有什麼道理可言呢,反抗過,也哀求過,一切都是徒勞和廢話罷了。
好在從那之後,韓治消停了一段時間。
不久之後,她和池騁雙雙站在機場大廳,除了付娟臨時工廠有事沒去送她,所有人都來給他們送別了。
連她那好久不露面的爸爸也來了。
吳秀娜滿懷希望地看著池騁,挽著他的胳膊,曾經年少清俊的男生,如今就站在她面前,笑容明朗,和煦如風。
可是臨登機前,她在關掉手機的前一秒接到了韓治的電話。
那男人輕聲低笑,聲音如鬼魅:「吳小姐,你媽車禍正在醫院搶救,不來看她最後一眼嗎?」
如雷轟頂。
那年,最終是池騁一人去了國外。
她匆匆趕到醫院,媽媽確實出了車禍,不過並不嚴重,中度腦震盪。
見到她還一臉吃驚:「你怎麼來了啊?」
她哆嗦著聲音問:「怎麼回事啊媽,好端端的怎麼會出車禍?」
付娟氣得不行:「我從工廠出來想著還有時間,說不定可以去機場送你,所以車開得快了些,結果在半路被一輛不長眼的卡車給撞了,真是奇了怪了,機場那段路是限制大車通行的,人已經被交警拘留了……」
手機里,靜靜地躺著韓治發給她的一條微信——下一次,你沒機會了。
一句令人心生恐懼的話,使她顫抖。
池騁去了國外,她留下了。
然而去國外留學一開始是她的提議,在她後來打電話告訴池騁她不去了,電話那頭她愛著的人沉默了下,然後說了一句——
「娜娜,你不打算給我一個理由嗎?」
她捂著嘴,不敢發出哭聲。
理由可以有很多,隨口編一個也可以,但她知道,那些不是池騁要聽的。
絕望的她找到了韓治,長久的壓抑,使她目光里已沒了懼怕,平靜地問他:「韓先生,你有打算娶我嗎?」
韓治揚眉,不可思議地笑了:「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好,既然你沒打算娶我,就是玩玩,我陪你玩,那麼你打算玩多久?」
那男人竟然認真地思考了下:「如果吳小姐乖乖聽話,我想我對你的興趣不會超過一年。」
吳秀娜笑了,上前半蹲在他面前,拉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臉上——
「韓先生,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了。」
回頭,乾淨利索地給池騁打了個電話:「池騁,我們分手吧。」
電話那頭,最終回應:「好。」
可是,雙方都沒有掛斷,她等了很久很久。
心痛得無法呼吸,捂著胸口蹲在地上,無聲嗚咽。
池騁又說:「你真的不想跟我說點別的嗎?」
「池騁,你等我一年好不好,給我一年的時間。」
「好。」
她搬去了韓治的私人公寓,對付娟說打算考研,先去學校住一段時間。
付娟對她沒去留學頗有微詞,但年輕人的想法也是阻攔不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韓治沒有限制她的自由,她如常上課,如常逛街,與韓冰冰見了面,也是如常。
但大家心知肚明,她如今是韓治的秘密情人。
韓治帶她出席韓家的酒會、畫展。
心情好時也帶她出海度假、馬場射擊。
送她各種名貴首飾,只要她流露出感興趣的一面,韓治不介意任何價格。
慈善晚會上,她站在韓治身邊,一襲奢華的水晶晚禮服,長發整齊飄逸,妝容精緻,完美無缺。
遇到別的女人嫉妒的挑釁,也只是淡淡一笑,並不介意。
韓治宿在公寓的時候,她會買些水果,仔細地剝開,做個水果拼盤。
她穿著韓治的襯衫,長發盤起,與他一同窩在沙發上,韓治看電視,她餵他水果。
只是,電視喧喧嚷嚷,卻沒人的心思在那上面。
他們親密無間,韓治會攬她在懷,握住她的手,隨意把玩,清冷眉眼透出幾分憐憫:「你現在的確很聽話,讓我感覺越來越沒意思。」
吳秀娜的心一點點地浮現出希望,可惜,下一秒,這男人殘忍地勾起嘴角:「這麼努力地演戲,不當個演員可惜了,要不要我送你去演藝圈。」
「不用了,韓先生。」
手指一片冰涼,是韓治放在唇邊輕吻了下,他幽幽地笑了:「你很想回到他身邊?」
她怔了幾秒,回過神來主動攀他的脖子,去吻他:「沒有,世上男人有很多,但韓先生只有一個。」
是啊,誰能比得上韓治的身份和地位,更何況他還長得英俊,出手闊綽。
她瞞得很好,行事小心,作為韓治的情人,徹底將秘密二字貫徹到底。
池騁家和付娟甚至都不知道她和池騁分手的事。
回到池騁身邊,是她一個夢。
時間久了,韓治對她,總有膩的那一天吧。
一年之後,轉機似乎出現了,韓治身邊出現了另一個女人,是個女明星,明眸皓齒,萬種風情。
而他也已經好久沒來公寓了。
吳秀娜洗完澡,一個人窩在陽台看窗外,倒了杯紅酒,點了支煙。
夜空澄淨,漫無邊際的黑,有星辰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