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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伸手就能抓到她的衣服了,這個時候她突然回頭,詭異的紅眼珠轉動,咧開血盆大口,從嘴裡吐出一條一米多長的信子!
信子纏住了我的胳膊,我索性在半空翻了個圈兒,纏得更緊了。
我舉起胳膊:「不行啊兄弟,你退化了。」
說著另一隻手起了個咒引,指向那條黏糊糊的信子。
卻不料觸及咒語,信子突然消失了。
與此同時那女孩如一攤爛泥倒在了地上。
我上前看了一眼,艹,蛻皮了。
殯葬店二樓,充滿灰塵的雜貨間裡我找到一面鏡子。
鏡子蒙了一層灰,我使勁用袖子擦了擦。
可惜的是,鏡面還是黑的,什麼也照不出來。
「鬧什麼脾氣呢小甜甜,快開機。」
晃了它兩下,眼看還是沒動靜,我不耐煩地將它扔在地上,準備用腳踹。
鏡子趕忙哆嗦了下,黑霧消散,露出清澈如水的鏡面,以及隱約浮現的幾個字——
大爺的,別亂來!
我呵呵一聲,抬腳進了鏡中。
鏡子裡是另一個世界。
裡面白茫茫,陰冷無比。
腳底有台階,順著台階一路上行,盡頭是一座黑霧縹緲、充滿鬼氣的鏡台。
台高一丈,鏡大十圍,可映世間百態。
我說:「池婷,22 歲,家住永市海定區融信公館。」
於是鏡子就開始播放池騁的妹妹——池婷的人生軌跡。
前面的沒多大意思,大致就是富三代千金吃喝玩樂、順風順水的一生。
後面這丫頭大學期間談了個男朋友。
男朋友是校籃球隊的,長得帥,性格好,不僅她喜歡,同宿舍一個叫何朵的女孩也喜歡。
何朵長得不好看,塌鼻樑小眼睛,還有點胖,因為是山區讀出來的學生,穿得也土氣……但這些不影響她偷偷地別人男朋友。
暗戀就暗戀吧,她還寫日記,藏在枕頭下被發現了。
白富美池婷覺得噁心,「呵呵」冷笑兩聲。
無需她授意,同宿舍其餘四個女生開始了一場長時間的凌霸事件。
她們往她保溫杯里放蚯蚓,看她喝完水,瞳孔驟然放大,她失聲尖叫,她們哈哈大笑。
床上潑墨,鞋子裡放針,最後還將內褲套在她頭上,拍了很多不堪入目的照片。
辱罵、威脅、恐嚇……
長時間的凌辱,本就膽小怕事的何朵崩潰了,精神出現了異常。
後來她退學了,被父母接回了家,漸漸被人遺忘。
很快到了大學畢業,池婷她們計劃來一場不一樣的畢業旅行,組團探險。
冥冥之中似乎有東西指引,她們去的地方是苗山,大山連綿起伏,何朵的家就在那附近。
並且她就死在苗山溶洞。
她那時已經精神不正常了,父母是普通山區農民,好不容易供出個大學生,結果落得這種慘景。
沒人知道她是怎麼進了山,到了溶洞,割了手腕,溺死在岩洞暗河。
她的血順著水流四處飄零,千溪萬脈,融入大山深處
池婷她們興奮地來到壯觀漂亮的溶洞,洞裡別有洞天,石鐘乳巨大,千姿百態。
往裡走,洞裡越來越暗,通道很深,水流潺潺。
她們發了照片到朋友圈,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還不忘配上了美美的自拍——
飲一口清甜水,虔誠許願,餘生也要做個溫暖善良且堅定的人,歲月靜好,清澈生活……
旅行攻略里有人說過,溶洞裡的水很乾淨,當地人稱為聖水,喝了可以淨化心靈。
一行九人,四男五女,都喝了溶洞水。
原計劃傍晚返回民宿,可她們誰都沒有走出去。
鏡台里黑霧繚繞,陰氣陣陣。
他們撬了鎖,去了未開發溶洞,出去後在林子裡轉了一圈又一圈,迷失了方向。
最後天完全黑了,月亮被烏雲遮住,烏鴉怪叫。
樹木沙沙作響,漫山遍野,一具具屍體在枝頭晃啊晃。
吊在樹上的乾屍,衣服都腐爛完了,扭著頭,露出枯朽駭人的臉。
成千上萬,密密麻麻,它們用爛了的眼珠子,詭異地盯著他們笑。
然後一條人頭蛇身的怪物在林中一閃而過。
我眯起眼睛,神情變得微妙。
果不其然,那條人蛇繞著林子轉,爬來爬去,最後停在早已嚇癱的池婷她們面前。
渾身雪白的蟒,立起來足有三丈高,長著人的腦袋,披頭散髮,臉色烏青,有可怕的鱗片。
人蛇眼睛淬著毒,陰森森地笑,張開血盆大口,吐出一條粘膩的雙頭紅信子。
然後,當眾生吞了一個女孩。
從頭到腳,女孩蠕動掙扎,蛇的身子伸展,扭曲,將人完全吞下…………接著是第二個。
我離開了鏡台。
我想我知道怎麼回事了。
回到店內,我看到門外蹲了個人,定睛一看,是池騁。
他在抽菸,頭髮凌亂,身影消沉。
他說:「最近發生的事,超出了我太多認知。」
我說:「相信自己,人有無限可能,你還會有更多認知。」
二樓雜貨間我找了本書。
是本有些年頭的書了,字跡已經泛黃,書名是——《袾子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