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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小區樓下,意外地又看到了韓治的車。
她心裡一沉,上前看了一眼。
透過車窗,看到韓治坐在主駕,後仰著睡著了。
他怎麼敢一而再再而三地獨自開車出來呢。
韓治身邊從來都是左擁右護,帶著保鏢的。
她跟他在一起的那些年,有一次韓治要帶她去山頂看日出。
她說:「可以不去嗎,我起不來。」
韓治說:「不可以。」
她低聲嘟囔:「一群人跟著,哪裡是看日出,不知道的還以為華山論劍呢。」
聲音很低,但韓治聽到了,難得地笑了一聲。
後來,他獨自開車帶她去了山頂。
山川秀美,日出壯觀,她驚嘆不止,回過頭去,看到韓治漫不經心地靠在車上,點了支煙。
他其實很愛抽菸,菸癮很大。
男人的眸光透過眼鏡,目不轉睛地望著日出,一向冷漠的神情竟有半分柔和。
她那時不知,韓治這樣的人,樹敵太多,想讓他死的人也太多。
下山的時候,不知從何處冒出一輛貨車,開得特別快。
緊接著槍聲響起。
吳秀娜尖叫一聲,發現擋風玻璃被打碎了。
韓治的車仍然開得很穩,這種情況下,他竟然沒慌,嘴角勾起冷笑。
半路,他們棄車而逃。
韓治拉著她,在山林里跑。
兩個人,目標太大,她又穿著裙子,是個累贅。
可他沒有拋棄她,雖然她事後回想,覺得韓治完全可以將她推給那幾個殺手,這樣他逃脫的機率會更大。
性命攸關,畢竟他這樣心狠的人,應該做得出這種事。
可他沒有,拉著她鑽進山林,林子槍聲作響,飛鳥亂竄。
合該他們運氣好,韓治在山坳處找到一塊凸起的岩石,二人藏到了岩石底下。
吳秀娜緊偎在他身邊,原本害怕得直發抖,可是突然抬頭看到他似笑非笑地看她,莫名的就不緊張了。
他說:「華山論劍,刺激吧。」
那麼緊張的氛圍,她「噗」地笑出了聲,又趕緊捂上了嘴。
二人逃命的時候,韓治是護著她的,槍聲亂響,他的手臂被打到了。
流了好多血,吳秀娜的臉都白了。
後來,聯繫上高成,高成帶著一群人過來了。
那之後,她有大半個月沒見到韓治。
聽說他在治療槍傷的同時,懸賞重金活捉那幾人。
捉到之後,下場挺悽慘。
吳秀娜時常後悔,不該多嘴,雖然她在韓治身邊心不甘情不願,可是她也不想他出事的。
總之從那以後,韓治出現之地,戒備森嚴。
可眼下,二人明明分道揚鑣,他又為何幾次三番地跑到她家小區。
吳秀娜有些緊張,難道他是反悔了?
她與韓治在一起後,其實他身邊很少有別的女人。
除了那個害她摔下馬的女明星,韓治後來幾乎獨善其身。
接觸久了便知,其實他對男女之事並不熱衷,他喜歡的是征服的快感。
但鮮少有女人需要他征服,他只需勾勾手指,很多女人就迫不及待地上前了。
思及過往,吳秀娜有些後怕,但定了定神,還是拍了拍他的車窗。
韓治睜開了眼,望向窗外,眼中片刻茫然,很快又清醒,恢復如常。
他打開了車門。
吳秀娜坐在了后座,將手中的一杯現磨豆漿遞給他。
「剛買的,還熱呢。」
他坐在前面,她看不到他的臉,只知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伸手接過。
「韓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
吳秀娜心裡忐忑,提醒他:「說過的話,就不能變了。」
韓治輕笑一聲:「當然。」
她於是放下心來,又遲疑著問:「那你怎麼會在這兒?」
說話間,韓治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脖頸上的痕跡上,眸光眯起,緊抿著唇,臉色變得難看。
吳秀娜心裡莫名地有些害怕,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緊接著,韓治冷笑一聲,眼中泛著寒光:「下車。」
聲音冷漠陰沉。
吳秀娜尷尬了下,很快打開車門。
韓治開車離開,現磨豆漿從窗戶扔出來,灑落一地。
真沒素質。
她的笑凝固在唇邊,上前撿起杯子,找個垃圾桶扔了進去。
她心裡清楚,韓治是個瘋子,她不能陪著他發瘋。
相比待在他身邊,哪怕池騁不愛她,她也願意陪他走下去。
現在不愛,總有一天會愛的吧。
就如同她為了站在池騁面前,努力了那麼多年。
可是,這一次,上天好像沒有站在她這邊。
這天晚上,因臨時要給甲方文件蓋章,她開車去了辦公室。
那麼晚了,沒想到二樓預算部一個新來的員工還在加班。
她有些驚訝:「工作不用這麼拼,太晚了先回家吧。」
那男孩剛剛大學畢業,一臉青澀,還很內斂。
她家公司規模不小,員工也很多,有些職場內鬥在所難免,新來的員工被老員工刁難也是有的。
吳秀娜隱約知道一些,預算部的主管是公司老人了,脾氣不是很好,但業務能力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