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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她的提醒,吳秀娜時常在晚上偷偷望向窗外。
但那次之後,韓治再沒來過,她鬆了口氣,又隱隱擔心。
與池騁再次確定關係後,她快速地搬去與他同住了。
都是老大不小的成年人了,付娟也不太管她,對於池騁,付娟是滿意的。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大學時期,他們早上一起出門,各自去公司上班,中午會發個微信告訴對方今天吃了什麼,然後晚上家裡見。
她偶爾會親自下廚,煲湯煮麵。
西紅柿雞蛋面,蔥花和香油放一點,很簡單,但香氣瀰漫。
池騁跟朋友聚會,她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窩在家裡看郭德綱的相聲。
生活安逸,令她忘乎所以。
直到那日池騁與幾個朋友聚會,喝多了讓她來接。
她匆匆趕去,看到的人都很眼熟。
那是與池騁一同留學回來的幾個大學校友。
其中有個叫於青青的女同學,她認識,都是同一學校的,而且上大學時她追過池騁,追得還很緊。
後來她與池騁一同出國留學,在第二年的間隙,兩人好上了。
回國不久就分了手,池婷曾告訴她,她哥哥是被甩的一方。
而此刻池騁正靠在前女友的肩上,醉得迷迷糊糊。
吳秀娜皺眉,上前將他扶起來,與眾人告了別。
青青望著她,眉眼帶笑,意味深長。
那目光令她十分不悅。
那晚,池騁回到家,難受得厲害。
吳秀娜幫他煮了醒酒湯,餵給他喝。
又幫他換了衣服,擦臉擦手,直到他躺下的時候,她才呆呆地坐在床邊。
同學聚會而已,池騁很少喝得一塌糊塗。
半夜,她睡在池騁身邊,迷迷糊糊聽到他呢喃了一個名字——
「青青」。
意識瞬間驚醒,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湊近了他,想到聽清楚一點。
這一次,果然是聽清楚了,他做了夢,一頭的汗,聲音茫然無措:「……青青,別走。」
吳秀娜當頭一棒。
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摸著他的臉:「池騁,醒醒。」
呼喚有用,池騁沒有再呢喃,握住了她的手,夢魘也醒了。
但人卻仍是茫然呆愣的。
「你做夢了,夢到了什麼?」
她湊過去,流著淚,吻了他。
年少時愛慕的少年,從始至終都是她一廂情願嗎?
最先動情的是她,追趕著他的是她,表白的也是她。
主動聯繫的是她,從談戀愛時便是如此,若不是她刻意維持,池騁不會給她任何回復。
她跟楊思菱有什麼區別呢?
她與韓治在一起的那三年,池騁身邊有個叫青青的女朋友。
並且,他在午夜時分叫著她的名字。
她搬來與池騁同住,平時都是各住一個房間。
池騁沒有碰過她,他沒有提那種要求。
而她自然也是不好意思提的。
可今晚,她控制不住地想將自己交付給他。
半醉半醒,池騁要了她。
窗外樹影婆娑,糾纏之中,池騁吻了她的眼睛,像是清醒了一些,眼神憐惜。
「娜娜,你哭了。」
吳秀娜喜極而泣,還好,他知道此刻同他在一起的人是誰。
後來,她朝池婷打聽過於青青與池騁分手的原因。
池婷說,好像是於青青覺得我哥對她不上心,耍小性子,以分手來試探,結果我哥同意了,她又反悔了。
「哎,我哥那樣的人,我媽都說他沒心沒肺,在國外那些年,都沒往家裡打過幾個電話,回來後又搬出去住了,他就是那種性子冷的人,跟他計較什麼呢。」
是啊,池騁的冷,她也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的。
可是倘若這性子冷的人,不知不覺愛上別人了呢?
池騁去洗澡,她第一次動了看他手機的念頭。
可是不該看的啊,青青與他的聊天記錄,幾乎每天都有。
雖然大都是女方在說,他鮮少回復。
青青說:「我們真的不能回到從前了嗎,池騁,我後悔了,我真的好愛你,好想你。」
「池騁你說話啊,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池騁回覆:「我已經有娜娜了。」
「如果沒有吳秀娜,你會回到我身邊的吧?」
「不知道。」
「你愛她嗎?還是只是因為她很不錯,是個乖巧聽話不會抱怨的女朋友,你覺得她剛好合適,讓你感覺,對嗎?」
「池騁,你覺得我黏人,愛發脾氣,是因為我心裡有你啊,你心裡清楚,你根本不愛吳秀娜,別自欺欺人了,即便不是我,也不會是她,你沒有看清自己的內心,跟誰在一起都是徒勞。」
「閉嘴,別說了。」
吳秀娜可以想像到,一向好脾氣的池騁是如何變得煩躁,簡單回了幾個字,扔了手機在桌子上,仰頭閉目。
她只覺手腳冰涼,頭腦也冰涼,冷得直哆嗦。
3
那天,天蒙蒙亮,她迫不及待地離開了池騁這裡。
清晨的早點鋪子剛剛開門,她漫無目的買了些早點。
無處可去,拎著早點回了自己家。
路過藥店,還不忘進去買藥。
她清醒得有些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