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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含情繾綣地看我一眼,起身輕飄飄地掃了一眼許庭淮,大搖大擺地從他面前走了出去。
被這畜生擺了一道,我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我那小相公許庭淮臉色更加難看,看了我一眼,像是坐實了我的罪名,轉身也離開了。
古代女子注重名節。
溫卿已經出嫁,如何能再與其他男人共處一室,況且那男子還是她之前有婚約的安世子。
更要命的是安世子喚她卿卿。
閨名可不是隨便亂叫的。
我有些頭痛,正想著要不要施個法術讓許庭淮忘掉這段記憶,已經走開的他突然又回來了。
少年身如寒峭青松,後背繃得挺直,眉眼昳麗,眼圈卻紅了。
他靜靜地看著我,眼底波瀾起伏,情緒不明,最終哽咽地喚了我一聲:「娘子,回家。」
那樣驕傲的少年郎,聲音委屈、憤怒、難過……我心裡突然不是滋味,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
而他已經上前,牽住了我的手,緊緊攥在手心,帶著我走出了茶樓。
一路無言,他的手力道很大,滾燙如鐵鉗。
直到回到許家,進了房,他坐在椅子上,拉我到懷裡,按坐在他膝上。
我突然發覺,自新婚後,許庭淮展露的溫文爾雅都是假象,我被他這副絕世美顏的妖孽面孔給騙了。
他個頭很高,身材挺拔結實,力氣也很大。
溫卿在他面前,實際如小雞崽一般,任他拿捏。
他也是有脾氣的,比如此刻,他一手摟著我的腰,一手緊緊攥著我的手腕,漆黑瞳仁透著戾氣,氣息生冷。
我無奈地掙扎了下。
「你先放手,聽我說……唔……」
話未說完,他突然吻了上來。
不僅強勢,還很霸道,更像是在懲罰,惡狠狠的。
說實話,我真的懵了。
恍惚之間,腦子空白一片,竟不由得想起了我師父。
猶記那時,胤都司宮,慕容昭手捧竹簡,支頤在榻。
我躺在他懷裡睡了一會兒,醒來後看到他還在看那捲書,於是惡作劇地將手探入他衣襟里。
手指划過他硬朗的肌膚,被他一把握住。
他無奈道:「連姜,老實一點。」
「好吧。」
我撇了撇嘴,老實了那麼一會。
見他真的沉溺在書卷里,目不轉睛,又開始不甘心地去招惹他。
終於,他放下竹簡,低頭含笑看我,抓緊了我的手腕,頓時讓我動彈不得。
然後他懲罰性地吻我,強勢霸道,令我招架不住,連連求饒。
他修長漂亮的手指捏在我的後頸,逗小貓兒似的,玩味道:「再有下次,為師決不饒你。」
……
茫然無措,隔了千年,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撕開了口子......我貪戀著許庭淮的懷抱,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許庭淮察覺到了,停下動作,喘息著看我,漆黑的眸子蒙著一層霧光,漂亮得不可思議。
他啞著嗓子道:「卿卿,你哭了。」
回過神來,我摸了摸濕潤的臉,抬眸看他,趕忙解釋:「相公,不是你想的那樣,安世子去茶樓找我,為的是陳家小姐,閨中時我身體不好,我爹請遍了天下名醫,安崇松是想我們溫家出面,幫忙找幾個高人給陳家小姐看瘋病。」
謊話信口而來,但許庭淮信了,他眸光溫柔地看著我,摸了摸我的頭:「娘子不必解釋,我知道你的為人,當然信你。」
「那你為何……那麼生氣。」
「因為,他喚你卿卿,還因為,你曾與他有過婚約,我很嫉妒,很生氣,想把他的舌頭給拔下來。」
許庭淮提到安崇松,眉頭皺起,神情又變得冰冷,抿著唇,渾身都散發著寒意。
我想起山魈那條又長又細的紅舌,也覺得有些噁心,一本正經地對他道:「下次,我把它的舌頭拔下來送給相公。」
許庭淮一愣,再沒了方才的陰寒氣息,忍俊不禁,捏了捏我的脖頸,很快又正色起來:「沒有下次,卿卿以後不准再見他。」
說罷,又認真地補充了一句:「還有陳家小姐,不准幫她找大夫。」
2
我忽略了一件事。
許庭淮對安崇松和陳如月極其厭惡。
討厭安崇松自然是因為溫卿的緣故,厭惡陳如月就不知道什麼原因了。
難道僅僅因為陳如月揚言要嫁給他?
我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一再的追問下,果然觸了許庭淮的某根神經,他冷著臉,半天憋出一句:「那等厚顏無恥的女子,瘋了才好,只當世間少了個禍害。」
我若有所思,然後從他這裡聽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事。
陳如月十三歲那年,險些姦污了許庭淮。
目瞪口呆,我簡直不敢置信,十三歲,這麼猛?
許庭淮臉色極其難看,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陳如月這個瘋批,果然沒有她做不出來的事。
說起來,此事還與溫家有關。
眾所周知溫家是茶商,在贛州不僅有千畝茶莊,還幾乎承包了整個南方的茶樓生意。
溫老爺是鄉紳豪傑,平日廣行善事,口碑甚好,自然人人樂意結交。
作為富甲一方的大戶人家,茶莊買賣打理得很好。
每年六月,夏茶採摘,溫家還會在莊子裡舉辦一場銘茶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