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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著兒子。
他還沒結婚,甚至沒女朋友,得多孤單呀。
直播間眾人心酸不已,又有點擔心,無人區不比城市,怎麼算?梁大師能算出來嗎?
「算之前,咱們先解決別的事。」梁景瑤看向視頻後面的咖啡館,溫聲道,「剛才那個姑娘,是咖啡館唯一的員工對吧。」
天堂你好沒多想,聽到可以算,激動的老淚縱橫。
兒子一年裡有好幾個月在外拍攝,咖啡店請了專業人士打理,兒子失蹤,等於沒了主心骨,員工陸陸續續辭職。
天堂你好也有這個想法,她沒時間,更沒精力。
她要去雪山找兒子。
回來後後悔了。
兒子那麼喜歡咖啡館,牆上掛滿他的作品,那麼多兒子的記憶,怎麼能關了呢?
但她對咖啡一點都不了解,怎麼做,怎麼經營一竅不通。
專業人士肯定沒法請了,錢要留著找兒子,她買來專業書籍,學習辨認咖啡豆,學習如何製作。
咖啡可以做,日常雜務一個人不行。
必須請個員工。
招聘過程異常艱難,要麼天堂你好不滿意,感覺對方素質低,玷污兒子的心血,遇到合適的,干幾天便辭職。
活太多了,掃地擦桌子洗各種杯具。
而且天堂你好有潔癖,給的工資不高,要求堪比五星級酒店,一點點灰塵都不能有。
直到格桑來應聘。
天堂你好第一眼並不滿意,太土氣了,黑黝黝的,還有臉上的那兩朵高原紅,怎麼看怎麼不像咖啡店員工應有的樣子。
格桑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可以。
三天試用期里,咖啡館裡里外外打掃的乾乾淨淨,根本不用天堂你好吩咐,眼裡到處都是活,活像把咖啡館當成了自己的家。
這麼勤快的員工,打著燈籠都難找啊。
作者有話說:
第145章
晚年痛失獨子,天堂你好宛如沒了靈魂的行屍走肉,靠著一定要找到兒子遺體的信念支撐著、煎熬著。
只要信念可以讓她活著,
但這個信念是把雙刃劍,讓她活著,卻活的痛不欲生。
天堂你好常常想,為什麼當初不阻攔,去哪裡拍照不好,如果她態度強硬,兒子應該會放棄吧。
她一次次夢到,冰天雪地里,兒子凍的臉部青紫,蜷縮成一團,凍的瑟瑟發抖,他哭喊:「媽媽,我冷,我要回家。」
淚水一次次打濕枕邊。
兒子生命的最後,肯定這樣呼喊過。
這樣一天天煎熬,心態哪還能保持正常。
天堂你好和幾乎所有的親戚朋友都斷絕了聯繫,沒法再聯繫,她喜怒無常,暴躁易怒,親戚朋友可以理解,但時間長了無法接受。
之前沒幹幾天的員工有很大部分原因受不了她這點。
天堂你好明白,但無法改,也不想改,兒子都沒了,全世界再沒有值得在乎的東西。
直到格桑的出現。
按照她自己說,她就是朵生命頑強的格桑花,高原的嚴霜風寒都不怕,何況一個大活人呢。
格桑整天笑呵呵的,似乎不知道什麼是憂愁,怎麼罵都不急,笑起來滿臉陽光,那陽光,仿佛滴水穿石般,一點點穿透她心底的陰霾。
剛才出來接視頻也正因為格桑。
如果算到兒子遺體在哪,她肯定會關掉咖啡館去尋找。
怕格桑知道像別的員工般辭職,離開家鄉來大城市打工,肯定為了賺錢,誰也不願在一個隨時會關門的地方上班。
天堂你好看看屋內,小聲道:「梁大師,格桑怎麼了?」
能讓梁大師專門說,肯定有問題。
莫非已經有了辭職的想法?
梁景瑤說的話,任何一個老粉都沒猜到。
「她是你兒子的女朋友。」
直播間眾人:「........」
什麼情況?
「我,我兒子的女朋友?梁大師,你在說什麼?」天堂你好的思緒活像被扯入什麼黑洞,只剩一個軀殼,好半天才連連搖頭,「不可能,我怎麼不知道,兒子如果有女朋友,肯定會告訴我的。」
梁景瑤沉聲道:「他們剛認識,還沒來得及。」
天堂你好依舊不信,不是不信梁景瑤,喃喃道:「那她,為什麼不說,來這裡又為了什麼?」
兒子走了,回憶成了最奢侈的東西。
她靠著回憶熬著,兒子的咖啡館、房間、衣服,每一件,都有一段對應的回憶,她能想起,兒子開咖啡館時的樣子,累的痩了好幾斤,房間裡依稀有兒子的味道,看到衣服,她仿佛再次看到兒子穿著時候的模樣。
可這些回憶都是死的。
她多麼希望有人能陪著她一起。
一起說說兒子。
梁景瑤回答的很慢,很沉重:「因為,她想一直陪著你。」
有些緣分,還不如不遇到。
格桑花開滿山坡,美麗的遊牧姑娘和英俊的攝像師一見鍾情,可剛剛開始,就結束了。
格桑悲痛欲絕,她生於這裡,明白茫茫雪山的力量。
父母同樣傷心,卻不得不帶她去往別的草原,一輩子長著呢。
如此過了一段時間,格桑發現,她根本忘不了,那個人已經住在心裡。
她想起愛人說過,家裡有個母親。
失去兒子,一定很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