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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珏淡淡答道:「如果你我有命從這裡出去的話。」
青樾一驚,「此話怎講?」
「說來話長。」
青樾從冰柱上滑了下來,並沒因哥哥故弄玄虛而心生好奇,道:「那你還是別說了吧。」
「你竟不想聽?」青珏反而有些好奇。
青樾答:「梓淵兄長說,別人若答說來話長,他的意思就是:別問,我不想告訴你。」
青珏點頭附和,「於此事上梓淵教導得還算妥帖。」
青樾又將小臉湊了過來,眯著眼問道:「你真不想說?」
青珏答:「是真的說來話長。」
這事為何說來話長呢,是因為青珏發現,天族典籍記載有誤。
典籍有載,十萬年前,也就是竺淵的父君昭德天君剛剛一統天族的那一年,噬魂劍隨魔族始祖跡星消散,魔族由跡星座下大弟子接管,也就是現在魔尊長空的父君夙泠。
沒幾日妖瀛匕也在崑崙山消失,而據妖族所言妖王寒儀是在妖瀛匕消失後一個月離世的。青珏始終沒想明白,世間法器皆有靈性,怎麼會主人還在的情況下莫名消散。
如此說來,只有一點,那就是妖族說了謊,以至於典籍記載有誤。這寒儀應該是與妖瀛匕一同在崑崙山消散了,才會引來這彌天大雪,終年不化。
至於自己在夢境中所見的男子,應該就是妖王寒儀了,只是他是被何人放入白玉棺中的?且在夢境中為何他對自己這般痴狂?
「哥哥,你看!」
青珏還未理出頭緒,肆無忌憚在前做開路先鋒的青樾發出喊聲,將他的思緒全然打斷。青珏循聲望去,那一地的稀世花卉與夢境中一模一樣,璀璨奪目。
青珏心中一驚,慌忙跑上前去,百花深處,一潔白光滑的玉棺赫然橫在中央,與夢中全然一樣,若是那男子與妖瀛匕也在棺中……豈不是夢境成真?
「回來!」青珏沉聲喊道。
青樾心有不解,但瞧著哥哥面色凝重,還是將正欲摘花的手收了回來往後退了幾步。見哥哥還是瞪著自己,又一路小跑過來,站到了哥哥身後。
青珏祭出霄塵劍在手,霄塵劍似乎感應到主人此時心中忐忑,凜冽之氣又盛了幾分,似乎隨時準備大戰一場。
青樾見哥哥亮出兵器,也急忙召出封雲槍在手,先前的吊兒郎當一掃而空,眉眼間儘是警惕。
「你且站在此處,不要過來,若是我遇不測,你馬上返回天宮,找奕殊下來!」青珏冷聲道。
青樾猛然搖頭,「不行,我要與你同去。若你真的出事,我去搬了救兵回來,也就晚了。」
青珏回頭,冷冷看著青樾,「若你有事,我這一生也沒臉再回晹宸宮!」
青樾不是很明白此話何意,且依現在的情況來看,她根本沒想過這句話有什麼其他的含義,依舊拒絕道:「你我即為親兄妹,自然該同仇敵愾禍福與共,怎地讓我一人做那貪生怕死之徒?」
「詳細的等我探過回來再說,你且在此處等我。」
「不要,我要與你同去!」
青珏大吼道:「聽話!若我真的有事,你難不成希望我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青樾噘嘴,「哥哥若是有事,我徒活世間也沒什麼意思。」
此話雖讓青珏無比動容,可現下也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青珏嘴角浮上一抹溫柔的笑,道:「我不會有事的,你且在此處等我,乖。」
說完,悄然施法設下仙障將青樾圈在了原地。
青樾雖是著急叫喊,卻一句也落不到青珏耳中,早知她會如此,萬不可因她的哭鬧驚了這棺中的寒儀。
青珏小心翼翼繞過這些稀世奇花,若是今日無恙為奕殊帶幾株也是好的,萬不可將其傷了。穿過團簇緊擁的花枝,來到玉棺前,細細一瞧,果然,連棺上紋飾都與夢境中一樣。現下倒是讓青珏躊躇了,這棺,該不該開?
思忖許久,青珏閉眼深深吸了一口這百花的香味,如夢境中一樣,手指輕輕一觸,棺蓋似受到刺激般徑直打開,沉沉砸進了百花叢中。
青珏忐忑向棺中望去,大驚失色,這玉棺是空的!
為何玉棺是空的?夢中所見的男子真的是妖王寒儀麼?妖瀛匕去了哪裡?
疑團越來越多,青珏不禁眉頭緊皺,這六界中是否有人在謀劃著名什麼?
想到此處,青珏又往棺中看了一眼,細細一看才發現,棺中鋪著薄薄一層白色粉末,莫不是妖王寒儀已經化為灰燼?
青珏伸手,想要探知清楚這白色粉末究竟是何物,不承想伸手的一瞬間,棺中一道霸刀狠辣的紅色劍氣憑空出現,向青珏直擊而來。
青珏以霄塵劍阻擋,還是被那劍氣擊退數尺,霄塵劍劍身也被擊得錚錚作響。
此時棺蓋臨空騰起,再次沉沉地蓋在玉棺上,這一震人心魄的聲音讓青珏驟然失去了知覺,徑直倒向方才不忍傷及的百花叢中。
……
潼若鎮,四方茶樓暗室內。魔君長空對面坐著一黑篷黑紗遮體的嬌小女子,若不是女子聲色清脆,長空還以為妖王派了一幼童來與自己交易。
「姑娘,你這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著實讓本君有些為難呀!我連姑娘是何人都不得而知,怎敢將妖瀛匕交之?」長空言辭頗有戲謔之意,他不過想看看黑紗之下可是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