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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儀道:「若你魔族被趕至這荒郊野地,終日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請問魔尊跡星,你能放得下嗎?」
青珏嘆息道:「本就是你無故攻天在先,明知不敵卻要拼死一搏,就該想到戰敗的結局,何故還要攀扯其他?」
「若不是你,我會敗嗎?」寒儀厲聲道。
青珏道:「我只遵從天道,從萬民之心,若你哪日能似天族般心存仁善,先人後己,我定奉你為尊,對你唯命是從。若你所爭只為地界,我亦願意與竺淵商議,將北冥以南富庶之地劃予你妖族管轄。」
語落,青珏意味深長地看了寒儀一眼,又道:「你不覺得若是你以奕殊帝君的身份與我同去和竺淵商議,再上翀蒼為助,此事更為妥帖麼?一同長大的情分你若是忘了,我們三人亦不會忘卻。」
青珏所言確實讓寒儀心中為之一動,四人雖是相差百歲卻也是一同長大、一同拜師、一同習藝、一同修道,十一萬載傾心相對,他們從未對他疑心。
反觀妖族,那年他只是向族中長老嚴明想要放棄妖王之位與跡星暢遊四海,就換來了十一位長老以命相挾,讓他聯合魔族一同伐天。
他自知跡星一生閒雲野鶴,故而不想擾他清夢,只得對情誼並沒有那麼深的青珩下手。不承想跡星竟然不惜自身奇毒難解也要助青珩擊退妖族。
最終他還是不忍跡星受毒氣折磨,在重傷未愈的情況下,不顧眾人反對,剔骨取髓為跡星製作解藥。本想藉機與跡星重修舊好,卻沒想到終是事與願違。
如今再見,跡星已然成了天族帝君,還是他此生最恨的人青珩之子,若當初沒與青珩相遇,他本該與跡星一生一世一雙人,琴簫為伴踏遍世間。而那伴隨了他兩世的恨意也終究讓他成不了純粹的奕殊,那便繼續做寒儀吧,至少,還能活得痛快些。
青珏見寒儀沉默半晌,自是以為他心為所動,再次勸解道:「待我將宛音記憶抹去,你與我回燁寧宮,復那一宮花草宮娥,再將你種在司風司火二神身上的禁制解了,自此以後安然做你的奕殊帝君,將此事永埋心間,可好?」
寒儀眼神複雜地看著青珏,又是一陣狂笑,道:「你覺得,我還回得去嗎?」
語落,那消失多年的妖瀛匕躍然寒儀手中,紅光一閃,直直向青珏刺去。
<hr size="1">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章我還蠻心疼奕殊的,真是各有各的苦衷,各有各的難言。
第78章 相救
前世,寒儀將妖瀛匕插入自己心間的畫面歷歷在目,青珏並未躲閃,也沒拿出霄塵劍抵擋,寒儀邪魅一笑,絲毫不打算留情。
刀懸半寸,一道金色劍光將妖瀛匕擋了回去。利劍錚鳴之聲響徹宮闈,寒儀也被震得後退兩步,定睛一看,擋在青珏身前的人竟是翀蒼。
翀蒼手持麒麟族神劍映洲,一身濃烈殺意早已不是在九重天上那目光清澈,儒雅風趣的瀟灑公子了。
翀蒼冷冷盯著寒儀,道:「那日你雖用異香蓋住九尾狐族獨有的幻靈香,便以為能瞞過我嗎?不挑明,只是顧及你我一同長大那勝過親生的情分。本以為司風司火二神重傷,青珏兄長拿走啟電珠和引雷珠你便會從此沉寂,與我等如初。不承想你竟能隱忍這麼些年!只為妖族反天?」
青珏不經一怔,終是明白了翀蒼當時為何要在司火殿一片血腥之氣下食下幽冥果了。以他那吃東西還講究一個雅字的性子,若非在司風殿探得奕殊氣息而震驚疑心,又怎會在司火殿吃得那般隨意。
寒儀譏笑道:「誰跟有你一同長大的情分,我乃妖王,而非奕殊。不論時光流轉多少年,亦是如此!」
翀蒼聞言,先前凜冽之氣一掃,倒是有些執拗少年的影子在身上,癟嘴道:「那你將奕殊還我!」
青珏又是一驚,本想讚嘆翀蒼剛才那凜冽霸氣之姿,卻不想不到片刻打回原形。他這哪裡是在應對敵人,明明就是在對寒儀撒嬌啊!
寒儀頓覺好笑,道:「還不了,他的元神已被本座吞噬了,若想救他,殺了本座。」說完,寒儀雙指輕輕拂過妖瀛匕,匕身上那朵妖冶的山茶花隱隱泛紅。
「那本君現在就殺了你!」翀蒼雙目泛紅,提著映洲劍向寒儀刺去。
寒儀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身。翀蒼一劍刺空,轉而也飛身而起,長劍橫削,寒儀側身一閃,又是一劍落空。
青珏趁二人激鬥,轉而將宛音身上桎梏解開,又為她裁來雲霞為衣,不料宛音輕蔑一笑,道:「怎的,青珏兄長方才不是要洗去我的記憶嗎?現下又來救我,是何意?」
青珏冷聲道:「無妨,救歸救,記憶還是要洗的。」
宛音愕然,正欲爭辯兩句,卻被青珏一掌劈暈,收入袖中乾坤袋內。
翀蒼劍法行雲流水,與寒儀鬥了近七十餘招,還是露出了破綻,被寒儀一掌襲到左肩,肩骨隨即震裂。青珏見狀,霄塵劍出,將翀蒼護到了身後,「你先走,本君自會將奕殊給你帶回來。只此事不可告知竺淵。」
翀蒼忍著劇痛,冷笑道:「若不是因為他是奕殊,自小帶我長大之人,司風司火殿一事我又豈會連你都瞞。現下我只想將我的奕殊兄長尋回,此事自然是不可讓天族眾神知曉的。」
寒儀看著執迷不悟的二人,又是一陣狂笑,「該說你二人是痴還是傻?本座乃妖王寒儀,非你二人口中奕殊,亦無懼天族眾神知曉本座的身份。何須你們庸人自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