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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淵忙擺手道:「不不不,很好看。」說完又悄然捏訣,將綺若臉上異常紅艷的胭脂抹去大半,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哥哥要不要來點?」
梓淵長眉微挑,道:「我是男子,怎能塗脂抹粉。」
綺若道:「哥哥已然生得這般好看了,若是再抹上點胭脂,定是驚為天人。」轉念一想,似乎不對,又道,「哥哥本就是天上的神仙了,那該說是傾世傾城。對,就是傾世傾城!」
話語俏皮又是引得梓淵一陣發笑,道:「若是女子這般容貌自是幸事,可我是男子,卻生女相,倒是不知是福是禍啊!」
綺若道:「自然是福,哥哥應當惜福才對。」說著便將手中胭脂輕輕為梓淵點上一點。不承想只是淺淺一點,竟令梓淵更顯嬌態。
綺若不禁嘆道:「哥哥當真是美艷無方。綺若定要將世間調脂制粉的方子都尋來,細細為哥哥養護這絕世容顏。」
梓淵此時心中暖意洋洋,只覺這俏皮的女子周身閃著點點柔光,甚美,聲色極為寵溺,道:「好,一切依若若安排。」
綺若聞言,笑得更加開懷了,「若若還要學習裁衣,為哥哥做盡天下絕美衣衫。」
「好,都聽若若的。」
是以,二人結伴而行,訪名山大川,游繁華都城,轉眼三百年過,綺若的手被扎了無數個小孔還是未將裁衣之術習得,所幸調脂制粉還算得道,卻也不及在她身旁看她學習反而成才的梓淵。
綺若鼓著腮幫子,看著梓淵穿針走線,甚是不服,道:「哥哥,為何你如此聰明,我卻如此愚笨。你到底是哪族之人,為何所學皆是一點既透?」
三百年來,綺若第一次問及自己身世,倒讓梓淵有些不好作答了,只說:「哪有這般好,只不過是你覺得我好罷了,在天族我的課業可是回回墊底的。」
「天族?」綺若又道:「哥哥,你的真身是什麼呀?」
梓淵頓了頓,答道:「我乃北海龍族後裔。」
綺若頓時安下心來,道:「還好還好,見你天資不凡又法力卓絕,我還以為你是玄青龍族一脈。若真是那樣恐怕我窮盡一生也高攀不上……所幸你乃北海龍族,待我修為大成,扛過九道天雷位列仙班之時,便能去北海投靠你啦!」
看著綺若雀躍的模樣,梓淵心中一沉,他確是玄青龍族,且還是天君之子,這該如何向綺若表明呢?誠然,就算最終綺若知道了他的身份,那父君那邊又該如何應對?他會應允自己與一蛇妖共結連理嗎?
還未等他想出所以然來,一甚是熟悉卻又極盡壓迫的氣息在他們所居的客棧外鋪開,梓淵自是知曉這氣息出自他兄長竺淵之身。然,這壓迫之感大半由他隨行天將所攜。
綺若雖法力低微,可這氣息極其強勢,壓得她心神不穩險些現出原形,「哥哥,這是怎麼了?」
梓淵大感不妙,看來是他父君出關了,然此時必定不是將綺若一同帶回天宮的好時候,情急之下,他以法力將綺若護了起來藏到柜子中,道:「若若,答應我,一會兒不管有任何聲響都不要出來,保全自己,我定會回來尋你的!」
綺若受梓淵法力所禁,自是說不出一句話來,雙目卻是通紅,淚珠不斷滾落,似在乞求梓淵不要走。梓淵何嘗不是心痛難耐,將櫃門關至嚴實的那一刻,看著綺若潸潸淚珠,他又為她施下了昏睡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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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梓淵,竺淵臉上雖是欣喜卻也帶著怒意,顯然是因為照顧幼弟不周,被父君一頓責罵,如今看著梓淵翩然向他走來,懸著的心也放下了大半。
梓淵仍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瞧著兄長與身後的數千天將,調笑道:「哇,竟不知為了尋我,父君竟這般大的陣仗。兄長,這是來尋我還是來押我的呀?」
竺淵沒好氣地瞪著梓淵道:「是為兄之錯,幼弟出走三百年而不知,如今父君罰我尋回你便去思過殿領十五醒神鞭,你還是速速隨我回天宮吧。」
梓淵聞言色變,十五醒神鞭,這也忒重了。「敢問兄長,那父君打算怎樣罰我?若也是十五醒神鞭的話,不如兄長裝作今日沒看到我?」
竺淵淺淺睥了梓淵一眼,道:「這醒神鞭我受得,你卻受不得是何道理?再說了,我挨這十五鞭全是因為你!豈能再讓你逃脫!」
梓淵癟嘴道:「兄長不是還為青珏兄長挨過鞭子嘛。自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小弟從未挨過,怕性命不保呀!」
竺淵怒道:「莫要逼我動粗!父君不會為難你的!」
梓淵看著自己被兄長鉗住的雙手道:「嗯,他只會為難你。」
竺淵無奈看著幼弟,又回頭望了望那間客棧,幼弟如此,為兄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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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霄殿內,沒有梓淵所想的眾仙而立,只有年邁的父君和他的兄長,想來父君之意是此事不可外傳。
天君看著自己的兒子總算是完好無缺,心中的怒意也消去大半。
「去了哪裡?」聲色沉悶不失威儀,卻也透著父親對兒子的絲絲關愛。
梓淵頷首揖禮道:「回父君,下凡遊歷了一番。」
天君聞之,劍眉緊蹙,道:「你不過七千歲,連騰雲之術都未精通便貿然下界,可知若是遇上魔族、妖族修為高者,你該如何自處?」
梓淵道:「這不是還沒遇上嘛,再說有父君的令牌傍身,他人敢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