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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淵見芙月如此慌亂,連平日裡最在乎的儀容都顧不得了,忙將心頭血接過交給承禹,帶著遲熠急急奔向晹宸宮偏殿,若是因此至仙娥命喪晹宸宮,青珏就算醒來也不會原諒自己。
所幸藥王還在,竺淵未消耗多少靈力便將映茹救了回來,只是傷得頗深需靜養數日。
竺淵看了看花容失色卻分毫未傷的芙月,又看了看剛取了心頭血虛弱無比卻強撐著坐到青樾床前的竹筠,不禁連連搖頭,心中感慨,有時候這神女還不及仙女的萬分之一,也不知道要這神女的身份何用。
<hr size="1">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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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忠心
天色清淡,原本絢爛的七色煙霞已消失好幾日了,讓這九重天宮一剎那失去了歡快的顏色。
燁寧宮的稀世花卉爭奇鬥豔,昨日未親自取心頭血的芙月公主坐在花亭里黯然失神,今天該如何是好?若是昨日下手輕一點,映茹還能再取第二次,只怪自己過於急切,出此紕漏。
想來昨日之法今日也不能再用了,芙月躊躇多時只得將心一橫取了不少保命的法器放在身旁才拿起了匕首為自己取血。
萬物作焉而不辭,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而像芙月這樣既貪生怕死又喜居功自傲的最後多半都沒什麼好下場。
芙月捧著小半碗心頭血在仙娥的攙扶下,緩緩挪向晹宸宮,見到竺淵的時候幾乎是聲淚俱下,恐人不知她今日是親自為青珏取了心頭血的。
竺淵倒是無所謂,他想要的只有一事,那便是青珏無虞,至於醒來之後該如何與芙月相處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服了兩日心頭血,青珏已然沒了先前那詭異的笑容,睡得頗為平靜。而青樾並沒有好多少,想來是因為修為不如青珏,故而傷得更重些,所幸竹筠只為她一人取血,又有藥王看顧,也沒什麼大事。
芙月盯著宮娥餵青珏喝下自己取的血熬成的藥才甚為哀怨的離去,梓淵看著她那嬌弱無度、戀戀不捨的身影,臉上浮起一抹譏笑,對竺淵說道:「兄長,我與你打個賭怎樣?」
竺淵問:「所賭何事?」
「就賭這芙月公主明日還能不能將她的心頭血送來。」
竺淵疑惑地看著梓淵,「哦?怎的,阿弟認為她明日不會再來?」
梓淵答:「絕不會再來。」
竺淵淺淺一笑,道:「不必賭了,你是我弟弟,我自然信你,你說她不會來,她必定不來。」
梓淵眉頭微皺,一臉不快,「兄長,你也忒沒意思了,本想從你宮裡撈點東西,現下看來是沒機會了。」
竺淵又笑,「為兄所有之物亦是你所有,需要什麼自去取出便是,無須作為賭注。」
若是旁人聽了這話肯定會對自己的兄長感激涕零,可他是梓淵,這九重天上最不按常理出牌之人。梓淵勉為其難地擠出一個看著還行的笑容,丟下一句「不知情趣為何物的兄長」飄然而去。
竺淵啞然,難不成賭了他就不會自己去取了嗎?他另闢府邸的這幾萬年也沒少取吧!
梓淵料得不錯,翌日清晨,燁寧宮著人來報,說是芙月公主因憂思過度,在為青珏帝君取心頭血之時暈了過去,恐怕今日無法再為帝君取血了。
梓淵本想說,上午取不了那便下午再取,卻被竺淵用眼神攔了下來。竺淵無奈一笑,假意關懷了幾句,又著藥王過去為芙月診脈,才將這齣戲陪芙月演得圓滿了。
只是現下看來這為青珏取心頭血一事只得另尋他人了,可是這偌大的天宮該去哪裡尋這自願獻出心頭血的仙娥呢?總不能直接下令在每名仙娥胸口剜上一刀吧。
犯難之際,承禹淚光閃爍遞上了滿滿一碗心頭血,聲色顫抖,「天君莫急,竹筠方才為兩位殿下取了滿滿一碗心頭血,想來是夠今日藥引了。」
竺淵看著這一碗鮮紅的心頭血,眼眶漸漸濕潤,驟然失神,一次取了這麼大碗血怕是要傷及仙元了,「她可還好?」
承禹眉頭緊皺,恐眼淚滴落緊緊閉上雙眼,將頭垂得更深了,這話不知該如何回答。若是答好,罪犯欺君,若如實回答,怕是天君不會再讓竹筠取血。
「謝天君掛念,奴婢甚好,藥王給開的調養方子日日再喝,未曾落下。」為難之際,竹筠從暮夕殿出來,跪倒在竺淵面前,因頭埋得深,聲色清亮,竺淵也未曾發現她有何異樣。
「好好,無礙便好,今日多謝你了,這幾日你且好生休養,照顧青樾的事交予他人,本君會撥兩名得力仙娥過去照顧你。」竺淵本想將竹筠扶起,可竹筠似乎十分惶恐,倉皇后退,竺淵也只好收回雙手讓遲熠將竹筠扶起送回配房休息。
而此時看到竹筠面色發青的遲熠嚇壞了,本想稟告天君,卻被竹筠乞求的眼神給攔住了,只得緊緊咬著嘴唇不讓眼淚掉下來,順勢將竹筠摟得更緊了些,生怕她摔倒。
等待的日子似乎特別漫長,芙月一直昏睡不曾醒來,連藥王都診不出個究竟。竺淵兄弟二人不眠不休守了青珏兄妹十日,不僅身形消瘦了不少,連衣著也有些隨意邋遢了,不過好在青珏青樾終於有了要甦醒的跡象了。
竺淵心情甚是舒暢,這一切都得歸功於日日為青珏兄妹取心頭血的竹筠。說來也好幾日未見過竹筠了,明日青珏兄妹便可醒來,不妨今日去看看這天族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