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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淵這下急了,奕殊翀蒼飛升在即,青珏只身前去追查妖器下落十分危險,也顧不得其他了,直言道:「我陪你去,天族內外事務由奕殊翀蒼打理便可。」
青珏一聽,險些心梗,「你可是天君!三界生死大事皆需你親自過問,你怎可以身犯險!再說了,你忘了當日你繼位天君,老天爺還有九天天火仍未賞你麼?你以為就能躲過一劫?」
竺淵一愣,原以為是蒼天有眼,憐他修為一般,故而將那九道天火免了。聽青珏一說才驟然反應過來,不是免了,是時機未到,暫且還不想燎他。
青珏將父君留下的封印之法交予奕殊手中,對三人說:「此乃神兵閣內妖器封印之法,方才我只加諸了三道封印,若是他日又有異動,你們跟著竹簡上的方法封印即可。」
語落,轉身要走之際,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神色凝重地說:「你們不管用什麼方法,必定要保青樾無恙,千萬不可讓她到凡間尋我!若是她有絲毫閃失,我定將你三人皮毛拔光做件大氅日日披在身上!」
看著青珏一閃即逝,翀蒼不禁笑出聲來,「從小到大他的要挾何時作數過?再說了,我們三人就奕殊兄長有毛。奕殊兄長,你可得當心啊!」
奕殊看著翀蒼翩然而去的背影憤而瞪之,都什麼時候了這貨還有心思玩笑,難怪辰澤帝君當初寧死也不願意再為他添些弟妹!若是自己日後有子如此,也寧願一死了之!
第24章 尋跡
崑崙山終年銀裘披身,雲霧翻騰。雖是仙山,卻也早已無仙所居。
自十萬年前妖瀛匕在此消失後,這山中積雪徒增一丈,寒氣逼人寸步難行。
莫說是仙人無法居住,凡人更是無法靠近,光是山腳那凜冽的寒氣都足以讓他們丟了性命。
青珏踏雪而行,身後不留一片痕跡。
妖瀛匕當年就在這茫茫白雪中消失,妖王寒儀雖說未曾與其一同失蹤,但也就在妖瀛匕失蹤的一月後猝然離世。
五天五夜,青珏踏遍六界尋遍四海,不僅尋不到那日當著他面被奪走的噬魂劍絲毫氣息,連隨後現世的妖瀛匕也未尋得。
迫不得已青珏只得來這崑崙山碰碰運氣,既然噬魂劍消失之處亦是重現之處,那這妖瀛匕想來也是如此。奈何踏遍崑崙亦是徒勞。
青珏取出白玉瓶,淺酌兩口,倒也不必暖身,但這混亂的心緒、倦怠的神思還需濁酒舒緩。
妖器現世已經六日,六界依舊一副祥和之態,魔族妖族無異動,人界還甚是安寧。可這一切看似正常,又似乎極為不正常。
銀白耀眼,青珏似有些疲憊,索性躺倒在雪地里打算淺睡片刻,許是從未享受過這冰涼柔潤的天然軟榻,青珏閉眼不過須臾,便進入了夢鄉。
睡夢中,青珏恍惚行至崑崙裂谷,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進一處深不見底的山洞。
洞內幽暗,一地白雪反倒能襯出山洞原本的模樣,一片片水玉冰柱晶瑩剔透在洞內兩側排開延伸至山洞深處。
尋著水玉冰柱而去,原本昏暗的山洞逐漸亮堂起來,偌大的空地上繁花簇擁,一巨大的白玉棺橫在繁花中央,妖冶的蝴蝶環繞棺旁。
玉棺光滑瑩潤,通體潔白又盈盈泛紫,所刻符文似妖族的又似魔族的,而棺蓋上方所刻又是一隻鳳凰,倒是讓人摸不清它的來路了。
青珏上前,手指輕點,棺蓋隨即打開,棺內躺著一面如冠玉、身形消瘦的赤衣男子,雖已無氣息,瞧著卻似睡著了一般。而男子手中握著的正是青珏苦心尋找的妖瀛匕。
青珏總覺得男子長相甚是眼熟,卻又想不起究竟是誰,正打算細細端詳之時,男子手上的妖瀛匕化為萬千血線襲來,青珏猝不及防飛身躲避。男子乍然睜眼,血紅的眼睛盯著青珏獰笑道:「你終於來了!哈哈哈哈哈!你終於來了!!」
青珏只覺笑聲刺耳,震得頭疼,猛然驚醒,狂笑聲似乎還在耳畔,心有餘悸之際驟然發現似乎周身行動有礙,定睛一看,險些氣絕。
此時,他那苦心拉扯全力愛護的好妹妹,在他周圍插滿了大小統一的小木樁,現下正聚精會神地將一大捆紅線從他身上越過纏繞在木樁上,企圖將他裹成一個紅色的人蛹,所幸她還良知尚存,知道給自己露個頭。
「你在幹什麼?!」青珏暴怒道。
青樾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確定聲音是此時被自己困於紅線之下的哥哥發出時,傻笑道:「哥哥,你再睡會,我這兒就快好了。」
青珏雙拳緊握,想要一躍而起將這交織的紅線盡數斬斷,又怕這丫頭大聲嚎叫,只得再次問道:「你這是要作甚?」
青樾一臉無辜答:「為你遮陽啊!哦,不,為你保暖。」
青珏雙眼微微眯起,冷聲道:「再給你一次好好說話的機會。」
青樾俏皮吐舌道:「見你睡得挺沉的,想將你綁了看看竺淵兄長能不能感知到。」
青珏聞之,怒意上騰,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怪異的笑容,轉瞬間,已然站到了青樾身後,兩指一伸,將此時愣在原地的青樾拎了起來,雙腳懸空。
青樾萬萬沒想到自己現下已經兩萬多歲了,卻還如幼時一般被哥哥拎在手裡,頓時雙眉一橫,厲聲道:「你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要臉面的嗎?」
青珏冷笑道:「這崑崙山除了你我二人,連活物都沒有,要臉面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