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梔瑤答,既然姐姐這麼喜歡魔族,不如同去,還可幫她物色物色自己的哥哥們,嫁入魔族為皇子妃也是極好的,如此一來還能讓魔族與天族永結秦晉之好。
一來二去切磋了幾回,宛音落了下風。正巧今日說話時青珏進來,便附和了句,「聽聞魔族太子倬陽君一表人才、風流倜儻,身邊只有一位正妃,也是魔族難得專情之人,不如本君差梔瑤回去幫你問問?」
宛音聞言自是又驚又氣淚灑當場憤恨而去,然而青珏希望她再也別出現了,初見時的靈動可人早已在這夯長的歲月里被她造作得一絲不剩,如今有的只有如待芙月般的後怕。
梔瑤見青珏為她說話,自是歡喜雀躍,本想與青珏來個擊掌慶祝,卻被青珏靜若寒潭的眼眸給嚇回去了,手掌呆呆地舉在半空,又尷尬地收回。
青珏眉頭微皺,埋怨道:「你也不怕她傷了青樾。」
梔瑤一愣,「她們並不交好嗎?這幾日我看她悉心侍候青樾,且時時落淚,便以為她們關係甚篤,才耐著性子不與她爭辯的。若是真心要辯,我能將她辯哭。」說完還不忘雙手叉腰顯示她的不滿。
青珏挑眉,上下瞟了一眼這看似刁蠻的小丫頭,道:「她是青樾貶入歸魂谷之後,才到天宮的。」
「哼,那我明日便不放她進來了。」說著,梔瑤故作兇狠地祭出了長劍,還做出了一副嗜血的模樣。
青珏看著梔瑤手中那看似凌厲的長劍,眉心微蹙,問道:「你這劍哪兒來的?」
梔瑤一喜,答:「我父君親手所鑄,怎的,帝君也看出來它很厲害了嗎?」
青珏冷笑一聲,眼裡透著不屑,道:「六界之中也只有他的手藝能與凡間鐵匠相媲美。只是苦了你了,拿著這等兵器還能自信滿滿與寒芷抗衡。」
青珏的第一句,梔瑤以為他在夸父君,這第二句嘛就很明顯了。
梔瑤正想為自己那確實不太會鑄劍的父君辯解兩句,不承想青珏說:「一會我陪你去選選,本君這些年還是鑄了幾柄好劍的。」
「真的?」梔瑤一愣,接著又是大喜,萬不曾想到青珏竟會贈她寶劍。
青珏冷聲答道:「本君從不說謊。」
語落,青珏閉上雙眼封閉五感,開始為青樾療傷。短短三日,他耗費了萬年修為,才將她受損的元神修補好,白髮也恢復了大半青絲,只是這一身傷還得將養幾日。
青珏為青樾療傷期間,梔瑤總在身邊陪著,有了以往為青珏拭汗的經歷,如今她也不敢妄動了,只能看著青珏的額帶漸濕,待到額帶欲有滴水之勢時,青珏才會睜開雙眼。
時日一長,青珏也漸漸習慣了梔瑤身上的玫蕊香,比起淡雅的梅蕊香,似乎這玫蕊香更是怡人。若是梓淵還在,他也會喜歡吧。
原聽梔瑤提過,梓淵還在時,將自己壓箱底的縫紉秘術都傳授於她了,故而那日看到後院的連理樹,知道了那樹的由來,梔瑤崩潰大哭。
青珏將神思收回,淺聲道:「走吧,我陪你去挑選佩劍。」
淺淺一聲倒是令一旁睡意朦朧的梔瑤驚坐而起,起身之時還不忘擦擦嘴角,怕留下什麼見不得人的痕跡。
「困了?」青珏問道。
梔瑤連忙醒神道:「沒有沒有。」說完還努力露出一個明艷的笑容,力證自己活力滿滿。
青珏自是知曉青樾出塔前,她每日天上凡間兩頭跑,不僅要顧著青樾,還得照看文笙一家,從未懈怠。
青樾出塔後,除了為青樾療傷,其他事宜皆是梔瑤一手包辦,她總擔心宮娥一時不慎弄疼青樾,凡事皆是親力親為,每日也只趴在青樾床前小憩片刻,從未離開半步。
看著梔瑤眼下烏青,青珏有些不安,柔聲道:「這幾日辛苦你了。」
梔瑤第一次聽到青珏這般輕言軟語,驟然有些不適,狐疑地打量了青珏片刻,道:「帝君該不是反悔了,不想贈劍於我了吧?」
青珏眼眸一沉,一言不發拂袖而去,果然,她跟青樾都是一路貨色。
梔瑤不明所以,攤了攤手求助地望向承禹,承禹連忙向她使眼色,示意她趕緊跟上去。
梔瑤這才反應過來,囑託承禹好好看著青樾,連蹦帶跳跑了上來,緊緊跟在青珏身後,生怕走丟。
青珏走向西邊廂房,大手一揮,落鎖的大門一下子打開了,梔瑤暗暗點了點木架子上整整齊齊擺著的劍匣,這一個房間竟放了百餘個,突然覺得,曾經自己造訪過的神兵閣已經不算擁擠了。
青珏道:「自己去挑吧,看上的直接帶走。」
梔瑤看了看這密密麻麻劍匣,問道:「帝君,這劍該怎麼挑啊?」
青珏愕然,「你原本的劍如何挑的,現下便如何挑。」
梔瑤委屈道:「可我以前沒得挑啊……」
好吧,青珏算是明白了,長空就是這樣敷衍他女兒的,無奈說道:「你且走上前去,一手撫在劍匣上,感應到哪柄劍與你有回應,便選哪柄。」
「竟這般神奇?」
……
青珏突然很懷疑長空這三萬年來教導了梔瑤些什麼,不禁開口問道:「你父君母妃這三萬年來是如何教導你的?」
梔瑤思索片刻,如數家珍道:「習字、彈琴、練舞、修行、捕獸。」
青珏一聽,還算正常。不料梔瑤一隻手指掰完,舉起另一隻手繼續道:「喝酒、打架、賭錢、葉子戲、逛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