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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宮忙得焦頭爛額,青珏梔瑤過得倒很是愜意。梔瑤堅持喜服需由她自己縫製,不承想從未碰過針線的青珏如今倒是拉得下臉面了,日日守在梔瑤身旁,為她穿針換線,時不時還向梔瑤討教一二。
此情此景著實令青樾不齒,連連感嘆她那冷峻威嚴的哥哥,怕是已經被天雷給劈死了。
於青珏而言,俯世清修十餘萬載本就該如今這樣歲月靜好,自是梔瑤喜歡什麼,他便陪著做什麼,若是此時梔瑤想要教他刺繡,他也會欣然接受的。
然,凡風平浪靜的日子總有不速之客。仙娥來稟,魔君長空此時正在宮外等候。
青珏問:「為何不將魔君迎進來。」
仙娥甚是惶恐,支支吾吾半天才答:「魔君說……魔君說他現下是帝君的岳丈,依禮該是帝君出宮迎接才是……且他這次前來是來接女兒的,還請梔瑤殿下準備準備,隨他回魔宮。」
青珏梔瑤面面相覷。
想來梔瑤也是自小聽著青珏威名長大的,只不過那些「威名」大多數皆是她父君口中奪人所愛的偽君子、卑鄙小人!不承想從捕獸到法力一路被青珏碾壓的父君如今倒是揚眉吐氣了,可見自己功勞不小。
「讓你當初不信我,還想抹了我的記憶,如今父君面前,我可不會為你說話。」梔瑤傲然道。
青珏沉重道:「當時那般境況,我實屬無奈之舉。」語落,他看著神色盎然的梔瑤,又問道,「不過我仍十分好奇,最後那重幻境你是如何破的?」
梔瑤聞言微微蹙眉,此事青樾也問過她幾次,她都打著哈哈應付過去了,好在青樾心中多半掛著文笙,並未深究。只是沒想到從未問過此事的青珏驟然問起,倒是讓她一時不知如何作答了。
想來那日確是兇險異常,面對慘遭妖魔二族屠戮的人族和天族,梔瑤最終還是拿著揮星劍在眾人不知的情況下將青珏一劍穿心,看著他倒在天族亂劍之下,寒儀也隨之揮劍自刎……
思量一番,梔瑤還是打算將此事咽下去,一臉媚笑道:「你猜呀?既不信過你梔瑤大人,本姑娘可不輕易寬宥。」
誠然梔瑤所說確是那麼個理,他也沒想過梔瑤能成為開天闢地第一個闖過三千神梯的魔族,當時情況危急自是抱著與她共死的決心去劈的無妄之門。
青珏只得向梔瑤恭敬揖禮道:「是為夫的錯,從今往後,為夫必定以夫人馬首是瞻,對夫人唯命是從。」
梔瑤甚是滿意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提著裙擺扭頭就跑去見她父君。
千年不見的父女二人抱作一團,聲情並茂訴說著離別之苦。梔瑤哪能不知道以她爹的性子必然是又得新寵。且這新寵不是女人便是靈獸,否則怎會自己出走千年而不問?就算她魔族子女皆是放養順其天性,可這千年不尋,已不是放養那麼簡單,全然是忽視罷了!
然,如今父君前來演戲,作為子女自是孝順為先。而這孝順二字重點皆在那個順字上,故而順其心意便是孝了。陪他做一場父女情深的戲便是孝,又何樂而不為呢?
梔瑤抹了抹事先備好的眼淚,道:「父君,女兒好想你~」
長空故作生氣道:「想我?想我為了青珏那老頭子大戰妖族,久居天宮而不歸,最終還為了那老頭子去闖三千神梯?為父可看不出來你哪裡是想我。」
長空拉著梔瑤打量一圈,如今身子無恙,氣色尚好,又道:「幸得渡劫成功,你也如願飛升神界,若是有個萬一,你讓為父怎不心傷?」說完,還不忘抹了抹濕潤的眼眶。
梔瑤見老父如此,終是心有不忍,寬慰道:「父君莫要傷懷,女兒如今不是好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嗎?就算女兒現下身居神位,依舊是您的女兒,來往神魔兩界不也更為方便了嘛!」
長空拍拍梔瑤手臂,又道:「既知是我女兒,怎不知應從魔族出嫁之理,若非為父今日尋來,你是否就打算在這晹宸宮出嫁了?」
梔瑤愕然,她原想著此刻既為光明之神,也不便勞煩父君為她準備婚宴了,吉日從光明殿出嫁便可,也省去天宮到魔界那屬實不近的行程。
看著梔瑤這副神情,長空更是怒了,「合著你打算將你老爹老娘兄弟姊妹拋諸腦後是吧?」
梔瑤於理有虧,支支吾吾道:「女兒想著一切從簡,光明殿雖不及我魔族暉瀾宮,可勝在離晹宸宮較近,也省去了迎親來往不便。女兒是想把父君母后請到光明殿來的,這不喜帖還未送到,父君便尋來了嘛……」
「依你的意思,本君還來錯了?」長空看著這極為不爭氣的女兒搖頭道:「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今還沒嫁呢,便一心想著為你夫君省事了!本君可不依!」隨即拖著梔瑤便走,「讓他吉日來魔族迎!」
這派做頭顯然是給青珏看的。然,青珏也實屬大意,一心只撲在梔瑤身上,想著一切從簡便可,不承想此舉確實疏於禮教,故而悻悻上前向長空賠不是,並向長空保證一切婚嫁流程全依長空所言。
長空終是一朝揚眉吐氣甚是得意,拿足了長輩氣勢,道:「聘禮再附十擔,五月初八辰時準時前來迎親!」
……
梔瑤無奈,只得任由長空拽著,不時回頭查探青珏臉色,悄聲問長空,「父君,您這也太貪了吧?且辰時便來迎親,依天族迎親儀仗寅時便得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