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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星無言,只將青珩雙手捧起,周身藍色氣焰也隨之騰起,青珩大驚,欲將雙手收回,問道:「跡兄這是何意?」
跡星答:「為你解毒。」
青珩冷笑道:「他妖族想要做那天地共主,莫不是你魔族不做此想?」
跡星只管運轉法力,聲色不變道:「各族有各族的生存法則,千萬年來,只要我魔族有願意爬上三千神梯羽化成仙的我從不阻攔,有甘願淪為妖族的我亦無心去管。世人皆苦,悲喜自渡便可。我魔族所求也不過無人敢欺、六界安寧而已。」
青珩聞言,想起跡星將那無柄稀世妖器全數贈予自己,頓感羞愧,道:「是我冒昧了,還望跡兄勿怪。」
跡星淡然一笑,道:「無妨,若是六族永世修好,便是這世間無上樂事,又何必非得爭個你死我活。」
「是啊!」青珩嘆息道,「可惜寒儀終究不懂其中的道理。」
語落,青珩一口污血噴涌而出,驚得跡星急忙收手,看著青珩手臂已全然布滿青黑痕跡,跡星眉頭更緊了些,「青兄,我實在看不出寒儀這是用了什麼毒,竟能將我渡入的法力全然消化。」
青珩絕望地看著漫天飛血,道:「看來今日便是我天族大劫,終究是我的錯,信錯了人,釀就如此大禍。」
跡星看著原本水紅的天空此時已然一片沉沉血色,且血珠如雪花般飄散凡間,也知道此時天族的情況並不樂觀。跡星長嘆一聲,身上藍色氣焰盛極一時後,轉而熄滅。
青珩詫異看著跡星以轉移之術將毒氣從自己身上轉走,霎時一身青色火焰焮天鑠地,周身法力也瞬間得以施展,錯愕大叫道:「跡兄!」
跡星嘴角一抹黑色血痕溢出,擺手道:「不必管我,速去支援!我還能撐上幾日!待你大勝之日,再來為我解毒!」
青珩躊躇不定,原本他一身涅槃之火,離世之日即是重生之時,若是今日天族要亡,待他涅槃之日也能一洗今日之恥。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跡星竟然為了助他,將毒氣移至自身。
「你如今這樣,我怎能安然離去!」
跡星強壓著毒氣,厲聲道:「快走!若你真放心不下,便為我結下仙障護法,我定能撐到你回來為我解毒!快走啊!」
見跡星如此聲嘶力竭,青珩無奈為跡星結下天辰陣後轉身離去。待他手持霄塵劍趕到南天門時,天君、迦南帝君與辰澤帝君已漸漸不敵寒儀攻勢,天兵也死傷大半,妖異的黑色已將大半白息吞噬。
寒儀見青珩飛身而來很是詫異,冷聲問道:「跡星呢?」
青珩淡然答道:「自是安然無虞。」
「安然無虞?」寒儀冷笑道,「若是他安然無虞,那麼今日死的便是你了!」
青珩冷哼一聲,道:「你且放心,真心待我之人,我青珩罄其所有必定保他安然無虞,而費心害我之人,那可就不一定了。」
語落,青珩目似寒星,帶著騰騰殺意長劍相向,與寒儀激鬥起來。
霄塵劍凌厲剛猛,無堅不摧,且青珩劍法超群以快著稱,在隕神刀的怪異變幻的攻擊下銳氣不減、寒光閃動。
青光紅影斗破天際,激戰七百餘招,寒儀漸漸不敵,而青珩氣息平穩,似乎再戰七百回合也是輕鬆。青珩見寒儀大勢已去,一招虛晃後,向後急躍而出,寒光晃過寒儀雙眼,頃刻間長劍已然刺入他的腹部。
青珩冷冷看著還未回神的寒儀,淺聲道:「解藥,拿出來。」
寒儀不顧嘴角溢血,大笑道:「解藥?給你青珩帝君下毒還用可解之毒,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青珩一怔,道:「非我小看你,而是過於看重我們的關係了。」
語落,青珩正欲一劍刺入寒儀胸膛,不承想此時妖族長老已然交上降書,求天君饒過妖族,妖族原自此退居翠微山後,永世不犯天界。
霄塵劍最終在距寒儀胸口一寸處停了下來,六界早有盟約,投降不殺之,縱是怒火萬丈,青珩也只得放他歸去。
仙妖大戰也就此告一段落,天君本欲究青珩瀆職之過,卻不想還未開口,青珩再次丟下天族一眾傷兵殘將遠赴凡間。
再到漆吳之時,泉水枯竭,山石嶙峋,原一片翠色的漆吳山似被大火灼燒般凋零。原供三人而居的竹樓也是破敗潦倒,滿園稀世奇花已然化為一地枯草。
青珩大驚,本以為是寒儀劣性不改來尋跡星報仇,可想到自己刺他那一劍,最少也得休養半月,又怎能來尋跡星。且有天辰陣護著,除非跡星自行離去,否則旁人奈何不得。
青珩心急如焚,以搜尋之術探尋四方卻探不到跡星與天辰陣一絲氣息。心亂如麻之際只得一真身翱翔天宇穿梭於凡間各大靈山。
直至探至孚汋,才尋到靈泉邊上趺坐療傷的跡星。
跡星見一尾巨大的白羽鳳凰飛旋而至,早已蒼白的臉上浮出一抹淺笑,有氣無力道:「還是被你尋來了。」
青珩化為人身,將神力注入跡星體內,道:「你為何要躲?」
跡星答:「非也,這孚汋山乃我降世之地,此處靈泉可解毒療傷,若不是這幾日靈泉將養,恐怕我早已是身首異處了。」
青珩長舒一聲,道:「你可知我尋不到你甚是著急,若不是寒儀已然重傷,我定先殺到妖族向他要人。」
跡星輕笑道:「他倒是來尋過我,留下一瓶緩解毒發的丹藥便一言不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