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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著老師的呵斥聲,她神色懵懂地看向他,他的側臉藏匿在傍晚的光影里,用著少年磁性的音線道:「愣什麼,披上。」
少女時期的心動,似乎總是來得突然又猛烈。
黎諄諄垂下眼眸,先就著礦泉水吃了退燒藥,又拿起毛巾隨手擦了擦頭髮。
南宮導倚著山洞冰冷的岩壁,視線不偏不倚落在她浸濕的白衣上:「你怎麼回事?」
黎諄諄吸了吸鼻子,打開食盒:「如你所見,在逃命。」
他輕嗤一聲:「有那小白臉心疼你,你還用逃命?」
她夾了一塊回鍋肉,就著米飯放進嘴裡,嗓音含糊:「什么小白臉?」
南宮導:「在蜘蛛窟里抱著你掉眼淚的那個。」
黎諄諄:「哦,那個是我未婚夫。」說罷,她又補充道:「前未婚夫。」
「是嗎。」南宮導勾起唇,譏諷道:「他發現你心狠手辣的真面目了?」
黎諄諄沒理他,她好久沒吃到這樣正宗的水煮魚和回鍋肉了。
看著她沉醉於食物的模樣,南宮導腦海中倏而憶起上次他說過的話——我喜歡吃的,你都愛吃。
他吃不了辣,一吃辣就犯胃病的程度。
而她看起來無辣不歡,唇瓣辣得通紅,一邊喝著礦泉水,一邊還要繼續夾著鮮嫩的水煮魚片往嘴裡放。
在一起那三年裡,她從來沒表現出來過一次自己愛吃辣,他也沒怎麼留意過她的喜好。
黎諄諄吃得差不多,總算想起了問他:「剛才那個黑衣人追上你了嗎?」
話音落下,她打了兩個噴嚏。
她問:「你罵我了?」
南宮導瞥了她一眼:「幼稚。」
黎諄諄拍了拍自己發燙的臉頰,倚著岩洞的牆壁就要睡覺。
「把濕衣服換了……」他看著她紅透了的面色,皺起眉,脫下了自己的黑襯衫給她:「別燒死了。」
黎諄諄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死不了。」
說罷,她裹著厚厚的毛巾,也不接他的黑襯衫,將腦袋往岩壁上一靠,閉上了眼。
此刻她腦子已經不大清楚了,眼皮沉重得很,迷迷糊糊之間想起他還沒有回答自己:「黑衣人追上你了沒?」
南宮導在她身旁,坐了下去:「沒有。」
黎諄諄嘟囔道:「南宮導……」
「嗯?」
「你會開私人飛機嗎?」
「會。」
「不行……飛機不安全。」黎諄諄自言自語了一句,又問:「那你會開坦克嗎?」
南宮導:「……不會。」
她的嗓音越來越低:「你能不能現在回去學開坦克,明天開坦克送我去鹿鳴山……」
「黎諄諄。」南宮導盯著她緋紅的臉頰,斂眉低目,將黑襯衫扔到她身上:「我是你前男友,不是許願池裡的王八。」
作者有話說:
抱住小可愛親一大口~感謝小可愛們對甜菜的支持~愛你們!
第11章 十一個前男友
黎諄諄醒來時,腦袋不知何時從冷冰冰的岩壁上,轉移到了他的肩頭。
燒退了,她此刻頭腦也清醒了不少。她吸了吸鼻子,嗅到淡淡的香。
是南宮導身上的氣息。
不知道是沐浴露還是洗髮水味。
26見她醒了,意味深長道:「你前男友還挺有意思。上次被你搞得死了六百多次,昨晚上又是披衣服,又是摸額頭,後半夜才眯了一會,簡直無微不至。」
「他不會有什麼苦衷,其實在心底默默喜歡你吧?」
黎諄諄坐直了身子,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你想多了。」
肩上披著的黑襯衫隨著她的動作掉在地上,她彎腰拾起來,扔回到他腿上:「他是怕我燒死了,他也活不成。」
她的語氣有些諷刺。
黎諄諄在醫院裡躺著半死不活的時候,那整整三年裡,南宮導一次都沒來過。
起初,她滿身插著醫療儀器,置身黑暗中的那段日子,她每天靠著與他的回憶度過難捱漫長的時間。
三年裡,她一遍遍回憶過去,一次次期待他會念著舊情,來醫院探望她。
直到她對他的愛,對他的恨,都在不見底、無盡頭的深淵中被消磨殆盡,她到底是沒有等來他。
盤坐在石頭上的南宮導睡得很淺,在感覺到黑襯衫落在腿上的那一剎,他便睜開了眼。
大概是沒睡好,他眉眼間看起來有些憊懶,目光落在她紅潤的臉頰上,下意識伸出手想要試一下她額間的溫度,卻又想起什麼,倏而頓在半空。
她昨晚上說過,別碰她。
南宮導掌心微攏,指尖收回去,神色自然道:「還發燒嗎?」
「退燒了。」黎諄諄走到山洞口,向外眺望著。
雨停了,地上有些泥濘,半山腰上時不時會有人背著簍筐路過,他們大多是上山采靈草的修士。
她吸了口氣,山澗的空氣新鮮,拂去夏日炎炎的躁動,樹葉和泥土的氣味沁人心脾。
雨後的天地靈氣最濃郁,正是修煉的好時候,可惜她沒有元神,無法修行。
南宮導問:「昨天怎麼回事?」
黎諄諄也沒隱瞞,將自己榨乾了前未婚夫和白蓮的家底,捲款跑路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要錢不要命?」他乜了她一眼,嗓音有些冷:「我以為你學聰明了,卻不想你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