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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黎不辭的魂魄在南宮導身體裡?」
黎諄諄垂眸道:「這只是一個推測。」
「可……黎不辭為什麼要寄居在南宮導身體裡?」26不解地問,「南宮導畢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倘若黎不辭要寄居魂魄,不管是花危、藹風、蕭彌,還是黎望,明明黎不辭有更多的選擇。」
是了,這也是黎諄諄覺得矛盾的地方。
黎不辭是天生魔種,擁有不死不滅的心魂。六界將他的心魂稱作諦羲,據說是由天地之間的惡念、欲望所化。只要天地間還留存一人,只要那人還有七情六慾,他的諦羲便不會滅。
大抵這世上除了天道以外,沒人能真正殺死他。
就算按照她的推測,有人將黎不辭的肉身毀掉了,待封印破除那一日,他想隨便找一個身軀復活自己也是極易的事情。
黎不辭何必繞個彎子,潛伏在南宮導身體內久久不出?
而且原文中的黎不辭始終沒有出現過……難道他是認準了南宮導,除了南宮導,便找不到其他寄居魂魄的軀殼了嗎?
黎諄諄一時間想不到其中關鍵,只覺得不管怎麼推測都是前後矛盾,索性便也不想了。
就算她渴望著早日回家,那任務總要一個一個來完成。待應付完今日的宗門大比,拿到張淮之元神後,她再去慢慢梳理接下來的事也不遲。
黎諄諄回過神來,南宮導卻還在看她,那眼神直勾勾的,似乎是在等她回話。
他剛剛問她什麼來著?
她想了想,慢了半拍回應:「沒什麼,只是沒想到你除了擅長破陣外,還擅劍術。」
南宮導漆黑的眸底閃過絲笑意,他視線總算從她臉上移開:「我便說了,我也能讓你贏錢……」他垂下眸,似是不經意道:「你方才一直在看我嗎?」
「嗯。」黎諄諄毫不吝嗇讚美,「你很厲害。」
此時受到誇獎的南宮導與方才贏得花危後,立在陰陽兩儀擂台上居高臨下的他判若兩人。
他垂著首,指節叩在無名劍上,眉眼的輪廓柔和,微微抿著的薄唇向上挑著。似乎連山澗肅肅的風也溫煦起來,輕輕拂動飄然的衣袂。
便像一隻搖著尾巴等待著主人撫摸的大狗。
剛剛與黎諄諄生出的悶氣,此刻都煙消雲散了,南宮導摸著身後的劍:「我還有幾場比試要打,你先回去等我。」
今年參加宗門大比的劍修,比往年還要多些,足有數千人。而其他的修派則還是如往常一般的數量,不論是醫修、丹修、音修還是符修約莫都是百餘人左右。
按照往年的慣例,其他幾個修派的比試一般會比劍修早結束,結束後,那空閒出來的八個擂台就會供剩下報名的劍修們比試。
如此一來,便大大提高了宗門大比的效率和進度。
黎諄諄又回去參加了幾場符修比試,大抵是因為先前苦修過班十七給的黑皮秘籍,箱子裡抽取出來的題目大多易如反掌——也可能,出題人根本就沒有將宗門大比上的符修比試當一回事。
期間那莊家譴派的少年,給她送過一次下注贏來的靈票。或許是怕她再下注,她還未來得及說話,那少年已是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黎諄諄也沒為難他,她若是再下注,恐怕那開盤的莊家就要派人來請她了。
待到午時過後,醫修和丹修已是抉出了勝負。而樂修和符修這一方也進入了決賽圈,黎諄諄一邊畫符,一邊不時走走神,往那劍修的擂台上掃上一眼。
劍修已是淘汰了一大批人,因醫修和丹修決出勝負,那空閒的擂台便讓給了劍修們比試。
她微微抬頭,便能掃到六個擂台上同時進行的劍修比試。越是留到最後的劍修,修為便是越高,他們打鬥起來,根本讓人看不清楚動作,只能聽見『唰唰』凌厲的劍聲。
黎諄諄在擂台上看到了張淮之的身影,她在心底估算了一下,差不離打完這場,張淮之就要對上魏離了。
直至張淮之擂台上傳來勝利的鼓聲,她打起精神,連忙將手中的題目畫完,交到了裁判手中。
場地內響徹著渾厚的嗓音:「請抽到六百三十一號的劍修前往五號擂台準備。」
黎諄諄記得魏離便是六百三十一號。
宗門大比的規則中有很多漏洞,譬如抽到簽牌較前的劍修要與更多人打鬥,而抽到靠後簽牌的劍修則相對輕鬆些,只需要和先前贏得比試的劍修繼續打。
一共參加劍修比試的人才千餘人,張淮之抽到「三」,南宮導抽到「六」,而作為鹿鳴山掌門首席弟子的魏離抽到了「六百三十一」。
也就是說,張淮之在擂台上遇見魏離之前,便已經打過至少不下二十場比試,魏離此時卻才是剛剛開始上場。
如此想來,抽籤看似需要靠運氣,但魏離到底是運氣好,還是有人在背後暗箱操作了,便是顯而易見了。
場地內的播報一直響了十遍,但魏離卻遲遲不見人。直至身居高位之上,與內城兩大家族家主,及五嶽宗門的掌門坐在一起對弈品茶的鹿鳴山掌門有些耐不住了:「六百三十一號是誰?」
白衣弟子上前,翻開報名冊看了一眼:「回掌門,六百三十一號是魏離師兄。」
鹿鳴山掌門自然知道六百三十一號是魏離,但他總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倒讓人察覺出他們在抽籤時背地裡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