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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危連忙解釋:「爹你亂說什麼話,我怎麼會欺負黎黎……是我們下山去查看異動時,被魔氣所傷。」
「魔氣?」花悲挑起眉梢,「你小子學藝不精,被魔氣所傷還說的過去。黎殊如今剛剛突破了煉虛期,已是大乘期初期的修為,還有能傷得了她的魔氣?」
說來也慚愧,花悲和藹風都是同輩人,如今不過剛剛煉虛期的修為。而作為小輩的黎殊卻天賦異稟,早早就突破了煉虛期,達到了大乘期初期的修為。
花悲本以為花危是在說笑,但見兩人神色微肅,他不由追問:「到底是什麼魔氣,你們傷得厲不厲害?」
「師叔莫急,我們傷得不重。」黎殊抿了抿唇,「那魔氣有可能來自上古魔種。」
花悲怔了怔:「……上古魔種?」
「我們前去稟報師祖,待回稟之後再細細與師叔詳說。」
她剛要邁步,便又被花悲攔了下:「你們不能去。」
黎殊和花危幾乎是同時出聲:「為何不能去?」
「你們難道不知道師祖正在渡劫期,三道天雷隨時會落下……」花悲嗓音冷了些,「若在此時將此事稟告師祖,師祖定要分神分心去處置那魔氣。」
「你們可知渡劫期的天雷意味著什麼?若是挨得過就能飛升成仙,位列仙班得永生。若是挨不過便要灰飛湮滅,元神魂魄盡散!」
此時自是容不得一點差池。
花危忍不住道:「可那若真是上古魔種……」
花悲沉思片刻:「上稟天官就是,這種事情自然有天界來處理。」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就算我們現在稟了上去,待到天官收到消息趕下來,稍稍耽擱幾個時辰,於我們而言就是幾個月過去……」花危並不認可,「萬一那真是上古魔種,幾個月的時間,我們可耽擱得起?」
花悲沉默下來。
半晌後,他看向黎殊:「黎殊,你怎麼想?」
這話表面上聽起來似是在詢問徵求黎殊的意見,黎諄諄卻覺得花悲更像是在甩鍋。
不管黎殊是認同花悲,還是認同花危,只要她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那後續一旦出了什麼問題,花悲便會說這是黎殊敲定的主意,將自己撇得一乾二淨。
好在黎殊並未直接回答,她遲疑了一瞬,道:「師叔說得有理,師兄說得也有理,只是茲事體大,我一人也拿不好主意。」
花悲頷首:「那便先如此,你們回去好好休養調息一番,等考慮仔細了再做定奪。」
說是回去休養,黎殊人還未到自己房間,師祖便派人來喊她了。
她擦乾淨臉上的血漬,又仔細整理了衣裙,跟著傳喚她的弟子去了師祖的占星殿中。
道是師祖,其實他還年輕,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的模樣,身上比花危多了幾分沉穩清冷感,又比花悲少幾分滄桑磨礪感。
大抵是錯覺,黎諄諄恍神之間,竟是覺得這師祖眉眼中與張淮之有一兩分相像。
回過神來,再看又覺得不怎麼像了。
師祖與黎殊一樣,皆是天賦異稟的修煉者。或許也正是因此,比起花悲和藹風兩個徒弟,師祖更青睞於徒孫的黎殊。
師祖並未看向她,而是微微抬著首,眸光定格在他的星辰圖上:「下山查看得如何?」
黎殊不知如何作答。
她自然也不希望師祖渡劫出現什麼差池,但那魔氣太厲害,若是擱置在山下不管不顧,誰也不知道之後會不會出什麼亂子。
「師祖……」她遲疑著,「您可曾卜算過天相,何時會劈下渡劫的三道天雷?」
他淡淡道:「問這個做什麼。」
黎殊又沉默了。
「查探到什麼,便如實道來。」師祖斜睨著她,「我不記得你是個瞻前顧後的人。」
黎殊只好將在山下看到的一切如實說了出來。
師祖聞言,問了她一句:「你怎麼想?」
同樣的話,花悲也問過一遍。但這話由師祖問來,便沒有了那算計的意味,反而讓人感覺他很看重黎殊的想法。
黎殊沒有猶豫太久,答道:「不論是不是上古魔種,該是先稟告天官,而後作兩手準備,傳信給五嶽六洲各個掌門前來商議,並儘快處決掉此物。」
師祖沉吟著:「將方才所言傳令下去,便說是本座的意思。」
「可師祖正在渡劫期。」她不掩眸中擔憂,「若為此事分神,萬一出了什麼差池該如何?」
「阿黎你要記著,不論何時,天下蒼生始終大於私人情愛。」師祖笑了一聲,揮手示意她退下,「生死自有天定,又何必杞人憂天?」
說是這樣說,待黎殊退下後,師祖便親筆寫下了一封傳位信。
黎諄諄覺得有些神奇,她明明身在黎殊體內,卻可以自由順暢的切換視角,看清楚了師祖在寫什麼。
信紙上一筆一划寫明,他意欲將掌門之位傳給黎殊。
是了,掌門之位並不是傳給花悲和藹風中的任何一人,師祖早就打算好了人選。
可假若師祖準備將天山掌門之位傳給黎殊,那為何最後坐上掌門位置的人卻是花悲?
事情似乎變得有意思起來。
黎諄諄拉回黎殊視角,發現黎殊回到房間就開始修煉,便直接切換到了花悲視角。
好巧不巧,她在花悲房中看到了在師祖身邊伺候筆墨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