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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徽音念叨起這些事情時,顯得很是苦惱,黎諄諄聽著聽著,便將視線落在了楓樹下信手煮茶的班十七身上。
班十七似乎對鬼界的事情一點都不感興趣,他不在意自己的接班人被魏離殺了,也不在意魏離一個外人把持住鬼界之王的位置。
甚至魏離將觸手伸到了天山,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作祟,他依舊無動於衷,便仿佛這世間沒有什麼能真正觸動到他的心。
黎諄諄收回視線,看了一眼尚早的天色,道:「徽音,你將內城弟子召來,我見一見,看他們是怎麼個不服管教。」
待王徽音應聲離去後,她走到楓樹下,坐在了班十七對面的石墩上:「十七師尊,你怎麼不喝酒,改喝茶了?」
「小王說喝茶修身養性……」班十七將斟好的茶推到她面前,笑吟吟道,「我以為你會先問一問魏離的事情,又或者,我怎麼不穿你師娘的粉裙了。」
黎諄諄接過茶杯,也笑了笑:「既然十七師尊提了,那便也說一說吧。」
「你師娘的事情,再過段時間你便知道了。」他並不欲多提,只是解釋了一句有關魏離和鬼界之事,「鬼界與魔界一樣,強者為尊,勝者為王。」
「每一任鬼王之間,本就沒有血緣。優勝劣汰,乃自然法則。」
鬼界的規則便是如此簡單——只要足夠強,殺了現任的鬼王,就可以名正言順成為新的鬼王。
班十七是鬼界之中,繼任時間最久,且唯一一個活著退位的鬼王。
普天之下,六界內外,除天道和黎不辭外,他還沒遇見過與他匹敵的對手。
最後還是班十七自己厭了鬼王的位置,將此位傳給了鬼界中人後,便在六界銷聲匿跡了。
那人人貪戀的權利,對於班十七而言,便如同雞肋,他縱使掌握著生死輪迴的大權,卻救不了自己心愛的女子。
黎諄諄並未過多在意魏離的事情,比起魏離怎麼成了鬼王,她更好奇的是,班十七口中那句——你師娘的事情,再過段時間你便知道了。
他說出此話的時候,神情不住雀躍,似是興奮,似是激動,又似是有些忐忑,總之說不出的怪異和複雜。
黎諄諄挑了挑眉,知道自己即便追問下去,班十七不想說的事情也不會說,便也作罷。
「十七師尊,我心中還有一疑惑,不知師尊可否為我作答?」她沒有等他回答,自然而然說了下去,「你保護我,是因為黎不辭?」
班十七欣然頷首:「在你封印他之前,我和他就做過一個約定。」
「我夫人當初耗盡了體內最後的精氣,拼死誕下的卻是死嬰。」他扯了扯唇,「而黎不辭的心魂諦羲可滋養萬物生靈,我便將死嬰交託給了黎不辭,借著他的諦羲慢慢重聚魂魄。」
「我欠了他一個大人情,黎不辭卻也沒什麼想要的,只是希望我能在他目光不及之處,好好照看你。」
黎諄諄聽得一愣。
班十七口中的死嬰,莫不是……黎望?
可黎望昨天晚上就被南宮導丟進業火里燒了……她握住茶杯的手指不禁一緊,嘴角向下壓了壓:「黎望是你兒子?那你為什麼不認他?」
想當初,在鹿鳴山寶靈閣內,那黎望在弟子大選上作亂,班十七下手可是毫不留情,將黎望揍得鼻青臉腫,完全看不出他是黎望的生父。
就在不久之前,班十七還將黎望囚在無妄之海整整兩年,氣得黎望整日破口大罵。
「兒子又如何,我喜歡的是我夫人,又不是他。」班十七揚眉,「他在我夫人肚子裡的時候不安生,鬧得她整日作嘔,揍他也是該的。」
當初若不是他夫人執意想要留一個孩子,他是捨不得讓她受那樣的罪。
他拉下臉去找黎不辭幫忙滋養魂魄,還是看在他夫人的面子上。
班十七懶聲道:「活著就行。」
黎諄諄:「……」
她總是不能理解班十七的思維。
但他下手狠到連自己都能一刀切,揍一揍黎望好像也挺合理。
等等,現在最重要的似乎也不是這個……即便班十七對於這個兒子的態度無所謂,只要兒子活著就行,可——
黎望此時多半已經歸西了吧?
班十七會不會為了報復殺子仇人,便將她也順手噶了?
雖然她是成仙了,但要是真打起來了,她也不是班十七的對手啊。
黎諄諄將身子往後撤了撤,正思考著要不要找個藉口開溜,便聽見班十七含笑的嗓音:「乖徒兒,你怕什麼?」
「黎望死不了。」他神情愜意地呷了口茶,像是在說一件與他不相干的事情,「只是修為廢了而已。」
黎諄諄:「……」
班十七如何得知黎望出了什麼事情,現在又是死是活?
難道班十七在無妄之海中也有眼線?
作者有話說:
晚上十二點之後還有一章,小可愛們可以明天早上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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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小可愛親一大口~感謝小可愛們對甜菜的支持~愛你們!
第80章 八十個前男友
她沉默了片刻, 斟酌著該如何接話,卻見王徽音一個人哭哭啼啼跑了回來:「諄諄,諄諄……」
王徽音鬢髮上的金簪亂顫, 神色似是崩潰:「他們又打起來了……」
黎諄諄本來情緒就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