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而在這之前,他和另一個女人偷腥有了孩子,便是那所謂的私生子南宮丞。
南宮丞比南宮導早出生一個月,母親在產後翻看他手機時,不小心發現了真相。
最可笑的是,那時候他們明明還沒有領證結婚,母親卻在明知他出軌的情況下,選擇了原諒他,並為了挽回他的心,偷出家裡的戶口本跟他領了證。
結婚後,他沒有收心,反而變本加厲,暴露出了頑劣本性,整日徹夜不歸,跟情人廝混在一起。
母親因此患上產後抑鬱症,並將這一切都責怪在了南宮導身上。
她嘗試過在沒人的時候掐死南宮導,甚至用剛剛燒開的熱水往南宮導身上澆,在南宮導的記憶中,他八歲以前都是在母親的折磨打罵中度過的。
八歲生日那年,父親因為去陪情人和南宮丞,徹夜未歸,母親發瘋似的跑下了樓,卻在十字路口被貨車撞飛。
母親死了,父親一點都不傷心。
因為母親身上有家族產業的股份,按照法律,遺產由父母、配偶、子女繼承。
她銀行卡里還遺留下一筆巨款,足夠他揮霍度日,安穩過完下半生。
南宮導八歲以後,被送到外祖母家裡生活。本以為此生都不會再跟父親有交集,但從初中開始,南宮丞這個名字就開始頻繁出現在他的生活里。
初中,高中,甚至大學,南宮丞如影隨形,像是甩不掉的鼻涕蟲,令人作嘔。
但更讓人噁心的事情絕不止於此,高二那一年,他在操場拐角休息的時候,不小心聽到南宮丞跟人打賭。
「咱們學校的校花知道嗎?」
「對,就是那個叫黎諄諄的。我跟你們打賭,不出三個月,我就能讓她乖乖跟我出去開房。」
南宮導懶得理會,正要離開,卻聽見南宮丞嬉笑的聲音:「聽說她家裡開公司的,可有錢了,我肯定能把她搞到手。」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鳳凰男還有子承父業這麼一說。
翌日午休時,南宮導睡醒看到自己桌洞裡多了一封情書。收情書並不是什麼稀罕事,但因為這封信的主人是黎諄諄,他拆開看了一眼。
她約他晚自習後在學校操場上見面,他本來沒興趣去赴約,想起南宮丞跟人打的賭,他鬼使神差地去見了她。
黎諄諄長得白白淨淨,個子高瘦,穿著藍白色的校服,烏黑的自來卷紮成高馬尾,一雙褐色眼眸澄澈,像個精緻的瓷娃娃。
南宮導並不反感她,記憶中高二上學期的時候曾分在過同一個班級,她學習成績說不上好,也算不得差,但言行舉止總給人一種清澈的愚鈍感。
一看便是個未經世事的單純女孩。
她站在葳蕤的樹蔭下,緊張地渾身都在發抖,卻還是抬起頭來,看著他認真地說:「南宮導,我喜歡你……你,你能不能跟我……在一起?」
蟬聲催人,操場上有人在跑圈,有人在打球,月光透過層疊的楊樹葉照在她腳下。
風吹過,她急促的心跳聲清晰映入他耳中。拒絕的話到了嘴邊,他眸光不經意間落在不遠處吊在單槓上的南宮丞,挑了挑眉:「好啊。」
他們在一起了,但南宮導心如止水,眼裡、心裡從未容下過黎諄諄。
她便像是為愛衝鋒陷陣的勇士,不管他如何冷淡,她都不在意,日復一日的主動著。
不出意外,南宮丞賭輸了。
有南宮導的地方,即便南宮丞使出渾身解數,黎諄諄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甚至於,她根本都不記得,高二那年有個叫南宮丞的男生,費盡心思追求過她。
黎諄諄只記得,在大二那年她跟他分手後,被他名義上所謂的哥哥綁架了。
南宮導不知道這是不是她口中所謂的因果,實話實說,他當年接受她的表白,並不是因為怕南宮丞傷害她。
他只是單純地厭惡南宮丞,私心地不想讓南宮丞得逞。
南宮導之前嘗試過告訴黎諄諄一些過去的事情,但她早就不是以前的黎諄諄了,現在的她根本不相信他所說的話,就算說出來,也只會被她當做笑話聽。
他只能讓她記住,南宮丞不是他哥,南宮丞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氣氛仿佛凝結住,兩人誰也不說話了。
空氣中只有黎諄諄時不時的咳聲。
她現在看起來狼狽極了,渾身是血不說,青絲被淚水粘黏在頰邊,頸上腫起一片紅手印,凌亂又狼狽。
南宮導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他身上的黑色T恤被劍氣掃出了幾個窟窿,露出腰腹上的肌肉,額上汗水密布,嘴角蜿蜒著淌下一絲絲血色。
26憤憤不平道:「他差點掐死你,你就這麼原諒他了?」
黎諄諄揉了揉脖子,「誰說要原諒他了,我只說扯平了。」她瞥了一眼屋子裡的狼藉:「天快亮了,得收拾一下這裡。」
她站起身來,走到屏風後的浴桶里,對著南宮導命令了一句:「站那別動。」
說罷,褪下了身上的血衣和肚兜,跳進浴桶里又重新洗了一遍。
26遲疑道:「這屋子裡那麼多屍體,怎麼可能在天亮之前收拾乾淨?」
黎諄諄一邊用皂莢洗頭,一邊道:「放把火燒了。」
聽著她輕描淡寫的聲音,26再次領悟到了自家宿主的可怕。
它提醒道:「可是屍體再怎麼燒,骨骸仍在,若是被人發現你屋子裡那麼多屍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