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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諄諄卻沒有遞給他,本身這把劍是黎望的佩劍,上面又全是魔界的煞炁。萬一他接過劍,承受不住煞炁,直接炸死了怎麼辦。
她可不會治療箭傷。
黎諄諄抿了抿唇,莫名覺得唇瓣有些發乾:「你說,我來做。」
劉凱濤雖然想碰一碰黑龍彎月劍,卻又被她肅立的表情搞得不敢多說,只好規規矩矩道:「你將他身後的箭支砍短,留出一兩寸便可以。」
黎諄諄依言照做,她怕自己砍的不准,還特意威脅了黑龍彎月劍一番:「按照他說得去做,要是你砍傷了我的道侶,你必然沒有好果子吃。」
黑龍彎月劍輕顫了兩下,嗡鳴著似是在回應她。
南宮導不知何時坐到了高高的佛龕上去,他目露譏誚,嗓音淡淡:「你的道侶?在張淮之面前裝一裝便罷了,莫不是還演的入戲了?」
「入不入戲,與你何干?」黎諄諄看也不看他,手起劍落,將那余出身後的長箭斬斷,剛剛好留出兩寸的間距。
南宮導聽見這話,下意識想要反駁,可話到了嘴邊,他竟是不知要說什麼。
是了,黎諄諄入不入戲,與他何干?
從何時起,他的心緒開始由黎諄諄牽扯拉動,因她的言行舉止而歡喜,而惱火?
明明就在兩三天前,他還厭她厭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她直接掐死了事。
如今他卻願意為了她一個吻,答應她離譜的請求去白白送命。還可以因為她一個吻,瞬時間熄滅心中燃著的熊熊烈火。
南宮導低下眸,將那存放進儲物戒里已經關機的手機拿了出來,指腹按著一側。待到它開機,他飛快地輸入密碼,翻出那張存在相冊里的照片,按下了刪除鍵。
等他做完這一切,將手機重新關機,仿佛舒了一口氣,心底卻像是壓了塊巨石般沉甸甸,難以喘息。
往日南宮導被稱作天才少年,他可以用半個小時,解答出學校教授需要花費一天一夜才能解出來的題目。可他這幾日,用了兩三個一天一夜去思考自己的反常,仍是一點頭緒都找不到。
他儘可能按捺下自己浮躁的情緒,眼眸微微垂著,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了黎諄諄身上。
或許是夜色昏暗,她的臉看起來很是蒼白,幫著劉凱濤拔出箭鏃後,她用貼身衣物按在了張淮之的心口上,及時堵住了出血。
「血是黑血,他中毒了嗎?」劉凱濤看到那雪白衣物上滲出的烏色來,將箭鏃扔了出去。
不知怎地,黎諄諄感覺到天旋地轉的眩暈感,她按在他心口上的手臂在打顫,勉強從齒間吐出一個:「是。」
劉凱濤大抵是入戲了醫生一職,又或者是電視劇看多了,他一臉嚴肅道:「就如同蛇毒一般,這毒血必須要吸出來才行。」
沒等到兩人應答,他拍拍胸脯:「醫者仁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南宮導卻輕飄飄開口:「沒聽到她說了,這是她的道侶,是她男朋友,你瞎摻和什麼,讓她自己去吸。」
黎諄諄耳邊嗡嗡作響,她身子晃了一晃,氣息有些不穩:「我,我……」她『我』了兩聲,一句話未說完,倏而倒了下去,一頭栽在了地上。
南宮導怔了一瞬,腦子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已是從佛龕上躍了下去,他扶起倒地的黎諄諄,將她抱到了草蓆上。
他又開機了劉凱濤的手機,將手電筒打開,照在她臉上:「黎諄諄,你怎麼了?」
這次劉凱濤聽清楚了,南宮導叫的便是『黎諄諄』,是他前女友的名字。
「我就知道你小子對她念念不忘……」他打趣的話音未落,便被南宮導陰沉沉的臉色嚇住。
劉凱濤還是頭一次見南宮導這般失態,印象中他一直是形容得體,斯文矜貴的姿態,極少在面上顯露出自己的喜怒哀樂。
而此時的南宮導,簡直像個陰著臉來索命的惡鬼……救命!這究竟是什麼可怕的噩夢,能不能讓他立刻馬上原地醒來?
黎諄諄已是有些意識不清,卻還是可以聽到南宮導在叫她,她睫毛顫著,掙扎著緩緩看向他:「毒……疼……」
她的唇瓣微微翕動,嗓音低如蚊子叫般,南宮導只能勉強聽到一兩個字。
他感覺她將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衣袖上,緩慢地扯了扯。似是領會到了她的意思,南宮導托住她的掌心,看著她慢慢牽住他的尾指,放在了她右邊鎖骨下幾寸的位置。
手電筒的光亮映在此處,在看到那被烏血浸開的衣襟時,他黑眸微沉。
原來張淮之雖然護住了她,但那箭鏃的衝擊力太大,不但刺穿了他的心口,還扎在了她右側的胸口上。
許是傷口不深,黎諄諄又滿心滿眼都是張淮之的傷勢,便也沒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傷口。
映著手電的光亮,劉凱濤也看到了黎諄諄衣襟前的烏血,他拍了拍胸脯:「醫者眼中無男女,這事包在我身上……」
話音未落,南宮導便從喉間短促而有力地吐出一個字來:「滾。」他打橫抱起黎諄諄,帶著她出了廟門。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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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四十個前男友
本以為翌日會是個大晴天, 夜半時風卻又卷著陰沉沉的烏雲遮住了皎月,繁星也不見了,廟外漆黑黑一片, 陰森又濕冷。
南宮導抱著意識不清的黎諄諄, 倚靠在廟門外破破爛爛不成樣子的窗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