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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怕她不能理解一萬金幣對於她來說有多麼微小,它又小聲補充了一句:「一萬金幣,就是一顆極品靈石。」
26想,黎諄諄都能隨手扔給一個侍女一顆極品靈石,想必是不在意這點金幣的。
「不要,那可是一萬塊錢呢。」她又坐回了蛛絲上,看著漸黑的天色,覺得有些犯困。
許是太過無趣,她看了一會廝殺現場後,便往後一仰,躺在了蛛絲上,翻看起了系統欄里可用金幣兌換的物品。
大多數都是些提升修為的丹藥,但對於現在失去元神的她來說,丹藥沒太大用處。
除了丹藥,已解鎖的物品欄里還有些現代的小物件,例如鉛筆,橡皮,挖耳勺之類的東西。
這些金幣回到現代都可以兌換成現金,非必要時候,黎諄諄一般不會亂花金幣,賺錢重要,能攢住錢也重要。
不過她實在太無聊了,看了半晌,用十金幣兌換了一個挖耳勺。
蜘蛛窟里大部分紅蜘蛛已經吃飽了,南宮導死亡的速度越來越慢,甚至有時間回頭看一眼罪魁禍首黎諄諄了。
他看向她時,她正躺在像是鞦韆般的蛛網上,懶懶散散地伸著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木耳勺掏著耳朵。
美人就連掏耳朵都看起來賞心悅目,但南宮導實在無法欣賞一個害得他一天內死了六百三十五次的女人。
他更無法理解的是,為什麼那些紅蜘蛛不靠近她,只沒完沒了地撲上來啃食他。
在他死了第六百三十六次後,南宮導終於感覺到四肢回歸自由,他不再受控,而那些紅蜘蛛飽食過後,也褪去了大半。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朝著她走去:「喂!我到底怎麼得罪了你?」
他看起來面色慘白,嗓音低沉而冰冷,還有些陰惻惻的,怨氣大的像是惡鬼。
「第一,我不叫餵。」黎諄諄掀了掀眼皮,面色紅潤,連說話的音調都懶洋洋的:「我姓黎。」
南宮導皺起眉:「黎諄諄?!」
見他幾乎脫口而出,她扯了扯唇,打趣似的笑著問:「你的前任里,不會只有我一個人姓黎吧?」
她這樣說,便算是承認了自己是黎諄諄。
南宮導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那本該吊著半死不活的性命,躺在醫院病床上的植物人前女友,竟然重新活生生地站在了他面前。
不但如此,還是以這樣近乎慘烈的方式重逢。
他在腦海里搜羅了半晌,努力回憶著有關黎諄諄的一切。
他們高三在一起,大二分手,戀愛三年,分手後不久她就遭人綁架,從廢鋼廠的高樓墜落,摔成了植物人。
而後她父親入獄,公司破產,母親吞藥自盡險些喪命,弟弟則休學打工賺錢給他們收拾爛攤子。
印象中的她,有點天真,有點單純,像是為愛衝鋒陷陣的勇士,無畏向前,在他眼裡卻蠢的可笑。
自分手後,南宮導再沒有見過她一次,只隱約記得,他們已經分手了八年,她也在醫院病床上躺了八年。
難不成黎諄諄已經死了,現在是變成了厲鬼,在向他索命?
南宮導是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向來不信這些鬼怪之談,但今天發生的一切已經超出他的認知。
他沒有立即否定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儘可能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冷靜:「好,如果你是黎諄諄,這裡是什麼地方?」
「十八層地獄。」
見他面色凝重,黎諄諄不禁笑出聲:「開個玩笑。」
她隱去這幾年自己穿書的經歷,簡單講了一下他們現在的處境,只告訴他這是一個書中的修仙世界,而她現在有能力隨時召喚並操控他的生死。
南宮導聽得眉頭直皺,低著眸不知在想什麼。
「希望你沒有想要拔掉我的氧氣管,你大概不知道,你現在的性命跟我綁在一起,如果我死了,你也會死。」
黎諄諄明明沒有看他,卻一語道破了他心中所想。他笑了一聲,掀起眼眸:「黎諄諄,你比之前聰明了不少。」
26聽的心驚膽戰,它根本無法理解兩人間這詭異的相處之道,更驚悚於南宮導的狠戾——在現代殺人可是違法的!
他竟然在琢磨著怎麼弄死躺在病床上毫無反抗之力的黎諄諄,可怕,太可怕了!
當然,26覺得最可怕的人還是黎諄諄。
她怎麼敢信口拈來,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性命綁定之說,她只在書中世界綁定26的期間裡,擁有召喚並操控他的能力。
若是南宮導弄死了她身處現代的本體植物人,那麼這個修仙世界的她,也會隨之消亡。
黎諄諄完全就是在賭,賭他不敢輕舉妄動。
但假如南宮導也是個瘋狂的賭徒,氣急了眼,真去拔了她的氧氣管……26打了個寒顫,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遇見這樣的宿主,真是統生艱難。
黎諄諄完全不知道26內心戲這麼多,她躺在蛛絲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腿,瑰麗赤紅的輕紗隨之飄蕩。
天黑了,吃飽喝足的紅蜘蛛們都退回了石縫中,唯有一開始出現的龐大黑蛛王還架著身板,用那十二雙眼睛對著黎諄諄虎視眈眈。
只是它看著她的敵意消散了不少。
至少目前看來,她並沒有想要搶奪寶物的意思,反而是在用心投餵著它可愛的小蜘蛛崽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