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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聽到這些辣椒的名字,便已是讓人感覺到胃疼。黎諄諄看著南宮導面前空了三四盤的辣椒,問道:「要是全都吃下去會怎麼樣?」
那人一拍大腿,咧嘴道:「嘿!你這小姑娘真會說笑,這世上就沒人能將最後五盤辣椒全都吃下去。」
掌柜並未限制參賽人喝不喝水,總之這辣椒是越喝水越覺得辣,那沙漏里的沙子還未流到三分之一時,便是已經有一半多的人棄賽了,
黎諄諄視線落在南宮導那張微微漲紅的臉龐上,不知是被辣椒辣的,還是人群密集空氣不太流動被熱的,他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來,連鬢角都被打濕了。
此時他面前的桌子上,已是空了十幾隻盤子。酒樓掌柜絲毫不慌張,這桌上共有二十五隻盤子,前二十隻盤子裡的辣椒都是開胃菜,重點還是在最後五盤上。
南宮導在吃到第二十一隻盤子的時候,他眼底泛起紅意,薄唇高高腫起,似是塗了層潤唇霜,唇上透著淡淡的水光。
他的嘴唇早已完全麻木,唾液止不住沿著嘴角向外流淌,他只能一邊吐著口水,一邊夾著辣椒往嗓子眼裡咽。
吃到最後幾盤的時候,他已經不再嚼了,從喉嚨到腸道每一處都火辣辣的灼燒著,仿佛他吞下去的不是辣椒,而是剛燒開的沸水。
此時參賽者除了南宮導,盡數棄賽,唯有他一人還在堅持。哪怕眼淚和鼻涕一起往下淌著,他用帕子擦乾淨了仍是在繼續。
吃到最後一盤辣椒的時候,南宮導已經不是在流清涕了,他人中處掛著兩行突兀的鮮血,眼白似是被染上紅暈,紅通通的嚇人。
26看著這一幕略微揪心,它小聲道:「諄諄,南宮導不會死在這裡吧?」
黎諄諄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他在堅持什麼。
當掌柜看到那最後一盤子裡的僅剩的三根龍息辣椒,終於有些穩不住了。
倒不是怕南宮導贏得彩頭,而是怕玩出人命,到時候酒樓可擔不起這責任。
掌柜親自端著水上前:「這位俠士,你快喝口水歇一歇,最後三根就不用吃了,辣味王的彩頭我這便讓人拿來……」
南宮導動作一頓,從掌柜手中接過水壺。
掌柜見狀鬆了口氣,可那口氣還未吐出來,便見他將水壺裡的冷水潑在了自己臉上,而後一把抓起盤子裡剩下的三根龍息辣椒,直直咽了下去。
南宮導剛咽下去,伴隨著酒樓里的喝彩和驚呼,他倏而扶著桌子嘔出了一口濃血,正吐在白玉盤中,顯得刺眼極了。
他下頜上儘是殷紅黏稠的血,麻木的唇瓣張了張,發出嘶啞駭人的嗓音:「彩,彩頭……」
掌柜已是被嚇呆了,他怔了好一會兒,直到小二拿來了彩頭,他才回過神來,慌張著將彩頭遞給了南宮導:「給,給!」
這簡直是個瘋子啊!
彩頭不過是一條尋常戴在脖子上的金鍊子,又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有必要為了一個彩頭去拼命嗎?
南宮導在眾人灼灼的視線下,扶著桌子一步步朝著黎諄諄走去。儘管他此刻看起來狼狽極了,臉上又是血又是汗,卻依舊遮不住他眸中的堅定。
他不知走了多久,終於挪步到了她的面前。南宮導彎著腰,勾了勾唇,將掌心中握著染血的金鍊子遞向黎諄諄:「諄,諄諄……」
「我贏了。」
作者有話說:
抱住小可愛親一大口~感謝小可愛們對甜菜的支持~愛你們!
第49章 四十九個前男友
黎諄諄看著他, 沒有說話。
她或許應該對他說些什麼,但視線落在那條染血的金鍊子上,她便什麼都說不出了。
微微搖曳的燭火映在她的臉上, 在她眼底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心跳似乎慢了一拍, 也只有那短短一瞬, 黎諄諄低垂的睫毛顫了顫, 又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那般趨於平靜。
堵滿酒樓大堂的人們仿佛忘記了呼吸,他們秉著一口氣凝望著樓梯間上的兩人。
帶著斗笠的女子身形纖瘦,站在樓梯上兩階, 而那身著玄袍的男子立在平地上,手臂搭著樓梯的扶手,勉強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微微仰著頭在看她。
不知過了多久,好像只是眨眼之間, 又似是過了整整一年。她往樓梯下走了一步,拿起他掌心中的金鍊子:「還能自己走嗎?」
雖是這樣問, 黎諄諄卻沒有等他回答, 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南宮導打橫抱了起來。
有了靈力後,她即便不用大力丸也可以輕鬆將他抱起。
或許是這一幕看起來太怪異, 眾人的視線一直追逐他們離開酒樓,直到黎諄諄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盡頭, 他們仍在失神。
鹿鳴山不設宵禁, 儘管天色已晚, 街上仍是喧囂熱鬧。
黎諄諄將他抱到了無人的巷子裡,不知停在了誰家的院落後門處, 她掌心一揮, 那積滿灰塵的石階瞬時間變得一塵不染。
她將他放在了石階上, 腦袋後倚著爬滿綠藤的院門。緊接著,她也坐在了他旁邊。
黎諄諄掌心裡仍握著那染血的金鍊子,似是有些發燙,她緩緩張開手,側頭看了一眼南宮導。
她以為這一路走過來,他差不多也該活活疼死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南宮導還活著。
「辣椒好吃嗎。」黎諄諄見他目不轉睛盯著她看,從系統欄里兌換了一顆止痛的安樂丹,捏著他的雙腮,將安樂丹餵了進去,「仗著自己能重生便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