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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知道你毫無自保之力,接過這筆橫財時,便等同在脖子上架了一把隨時落下的刀。」
聽他語氣不善,黎諄諄挑眉:「怕我死了?」沒等他回答,她便繼續道:「那就保護好我。」
南宮導似笑非笑:「怎麼保護你,不如我現在就去學開坦克?」
「……」她睨了他一眼,沒理他,「這修仙世界裡有一個魔頭,名叫黎不辭。」
「據說他殺人如麻,嗜血如命,是天生的魔種。千年前,他被我這具身體的主人封印,如今封印破除,他卻下落不明。」
「修仙界人人畏懼黎不辭,現在我無故消失,只要讓他們相信我是被黎不辭抓走了,便再沒有人敢打我和靈票的主意。」
南宮導斂眉,微微頷首:「倒是可行,只是你怎麼才能讓他們相信是黎不辭劫走了你?」
黎諄諄視線停留在了他身上,那和煦溫柔的目光看得他心裡發毛。
他眉心一凝:「你看我幹什麼?」
黎諄諄:「你來假扮黎不辭。」
怕他理解不了,她又解釋了一句:「現代有一個職業叫特效化妝師,你可以找人幫你化一下妝。」
南宮導太陽穴突突跳著:「為什麼是我?」
「昨晚上沒追上你的黑衣人,那人是天山掌門花悲,也是追殺我的人。」
黎諄諄道:「他向來謹小慎微,先有蜘蛛窟的異樣,又有昨夜你突然消失在他面前作鋪墊,他恐怕現在正在胡思亂想,琢磨那救了我的神秘人是誰。」
南宮導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她要誤導天山掌門,讓他以為最近怪事頻發,都是魔頭黎不辭在作祟。
「但我連黎不辭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怎麼假扮黎不辭?」
「這個簡單。」她打開儲物鐲,在裡面尋了片刻,翻出一卷書冊來:「黎不辭威名六界,各界畫冊里都有他的畫像。」
說著,她打開書卷,一頁頁往後翻著。
當指尖停頓在寫有黎不辭名諱的頁面上,黎諄諄看著書頁上的畫像,倏而蹙起眉來。
「怎麼了?」見她怔神,南宮導湊過去,目光停留在黎不辭的畫像上,「有什麼不對勁?」
畫像畫的較為潦草,但神韻猶在,一眼便能瞧出此人眉宇間帶煞,並非良善之輩。
黎諄諄指著畫中少年的眼睛:「你覺不覺得,黎不辭跟你長得有點像?」
他又看了一眼畫冊,委婉道:「你考不考慮去掛個眼科。」
她點頭:「也是,眼不瞎當初能看上你。」
南宮導:「……」
他沉默一瞬,似是想起什麼:「所以,我們現在算是達成合作嗎?」
黎諄諄點頭。
南宮導眸色微沉:「合作有一個前提——你不能再命令我,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商量。」
黎諄諄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當然,合作愉快。」
*
黎諄諄向來是行動派,她將山洞裡昨夜留下的雜物收拾好,讓南宮導並著那畫卷一起帶了回去。
她需得在天黑前做完這一切,南宮導也還算麻利,約莫半個時辰後,她再次將他召喚了回來。
黎諄諄打量著眼前煥然一新,有些陌生的男人。
書上記載,黎不辭天生異瞳,瞳色一黑一紅,唇紅如血,沉著夜色般漆黑的青絲及臀。除此之外,其他體貌特徵記錄不詳。
南宮導的妝效堪稱完美,眼裡帶了異色美瞳,原本深情繾綣的眼眸顯出寒意,白玉似的臉龐被殷紅的薄唇襯得病態詭感。
竟是有八、九分神似黎不辭。
黎諄諄摸著下巴,道:「還不夠。」
他問:「差什麼?」
她接過畫冊,對著思量了許久:「眼神差點意思。」
黎不辭可是殺人如麻的大魔頭,應該是掀眸看別人一眼,就能令人毛骨悚然,血液結冰。
「算了,帶個斗笠也能應付過去。」黎諄諄在儲物鐲里翻了翻,找到了黎殊之前存放在天水閣的白紗斗笠。
她拿起斗笠:「彎腰,我給你戴上。」
黎諄諄在現代時便生得高挑,這具身體也仍舊瘦瘦高高,約莫有一米七左右。
但即便如此,站在南宮導面前仍是矮了一頭。
他一垂首,那夜色般的鴉發如瀑傾泄,發稍勾到她鎖骨上,她也沒注意,抬手將白紗斗笠戴在了他的頭頂。
這白紗斗笠原是黎殊的,他帶著有些小,黎諄諄耐著性子幫他調整白紗垂落的方向。
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層薄薄的白紗,連呼吸和心跳聲都清晰可聞,她毫無察覺,倒是南宮導神色不大自然。
生意場上,不免逢場作戲。
他常說曖昧的甜言蜜語,卻不習慣於跟女人這般親近的接觸。
即便他們曾經談過三年戀愛,親昵的舉止也只限於接吻和擁抱——寥寥數次,還都是黎諄諄主動的。
黎諄諄整理好了斗笠垂下的白紗,拍拍手:「好了。」
南宮導鬆了口氣,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樣,用極快的速度挺直了脊背。
她在系統欄里兌換了兩隻通信用的玉簡,給了他其中一隻玉簡:「這裡離外城不遠,你到外城轉一圈。」
「外城弟子的修為不高,你找個人與他發生糾葛,最好將動靜鬧得大一點。待到激怒那人,稍稍露出白紗下的半張臉來,便用玉簡與我傳話,我將你召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