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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眼望著黎諄諄,後悔自己方才還是用力用輕了,便應該讓她癱在地上動彈不了,省得她還有力氣去勾搭張淮之。
黎諄諄似乎察覺到了南宮導的視線,她強忍著不適往前走了幾步:「表哥,你哪裡受傷了嗎?」
她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配合一下她演戲,不要拆穿了她和班十七的謊言。
南宮導從喉間緩緩擠出一個「呵」字,他在她哀求的目光中,抬手掀起了衣袖,露出了手臂上血淋淋的牙印。
張淮之還以為南宮導受得是箭傷,可他手臂上血糊糊一片,分明是被什麼東西咬的。
南宮導到底在幻境中幫過張淮之,儘管是看在黎諄諄的面子上,張淮之還是忍不住開口關心道:「南宮大哥,你手上這是怎麼傷的?」
黎諄諄心臟仿佛跳到了喉嚨里,她頓住了腳步,遠遠看著南宮導。
南宮導也在看著她。
他看清楚她眼底的哀求,勾著唇涼涼道:「被狗咬了。」
作者有話說:
抱住小可愛蹭一蹭~麼麼啾~
第46章 四十六個前男友
聽聞這話, 黎諄諄提起來的心臟倏而放回了原位。只要他不拆她的台,她並不在意他說自己是被狗咬了,還是被驢踢了。
她儘可能讓自己的走路姿勢看起來正常, 慢慢走到他身邊, 握住他的手臂看了看:「表哥下次可要小心些, 你看這咬的鮮血淋漓, 多嚇人。」
南宮導默了一瞬,哂道:「表妹教訓的是,我下次一定小心。」
他不知有意無意, 在齒間加重了『下次』二字。原本黎諄諄也只是順應著他的話隨口關心一句,可這話到了他嘴裡,便多了一層曖.昧不清的意味。
還想有下次?他想得美!
黎諄諄不再理會他,從儲物鐲中掏出了荀夫人先前給她的荀家老宅布防圖。
她簡單解釋了一下躺在蓮花宮殿入口不遠處,樣貌與她一模一樣卻失去生命的那人是被黑衣人暗殺的蕭彌。
只是黎諄諄省略了一些細節, 並隨口捏造了些莫須有的事情——譬如蕭彌思念師姐成心疾,竟是先給她酒中下毒, 再用術法將自己變成師姐的模樣, 如同變態般暗中尾隨了她,忽然出現在私泉當中意圖不軌。
巧恰此時, 鹿鳴山掌門派出殺手通過私泉內的暗道闖了進來,她驚嚇之餘潛進泉底藏身, 待她重新出來時, 蕭彌已是被殺手誤認是她斃命了。
她說得有模有樣, 張淮之對此深信不疑,而南宮導卻似笑非笑看著她。
黎諄諄不過是欺負死人不會開口說話罷了, 那蕭彌到底是自己變成了她的模樣, 還是被她暗算, 榨乾了利用價值後,又借著鹿鳴山掌門的手將他除害了?
此時倒是將自己摘得乾淨,好似蕭彌的死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一般。
最可笑的是,儘管她說的話根本就經不起推敲,偏偏張淮之不去推敲,她說是什麼便信什麼。
黎諄諄解釋完起因經過,便將荀夫人給的布防圖展開,手指在那布防圖上畫圈的地方敲了敲:「此時鹿鳴山掌門他們定是以為我已經死了,或許會放鬆些警惕。剛巧這私泉就建在關押鹿蜀一族的禁地旁,我想現在去救鹿蜀一族應該就是最好的時機。」
張淮之望著她:「諄諄,你才清醒過來,身子正是虛弱時……」他有些猶豫,就如黎諄諄所言,現在的確是個救人的好機會,可儘管如此,他還是會先考慮黎諄諄的身體狀況適不適合在此時去冒險。
黎諄諄道:「沒關係,我只是身體有些無力,不妨礙救人。」
荀夫人說荀家禁地之中,藏有最後十根凝元靈草,此物便是由鹿蜀一族鹿靈所制,已是將要絕跡於世。
黎諄諄不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借著救人之名,拿到藏在禁地中的凝元靈草罷了。
如今想要殺她的人太多,不說鹿鳴山掌門,便是魏離,天山掌門花悲,還有那不知所蹤的黎望……她總要有些自保之力。
十根凝元靈草足夠她造出一個假元神來,屆時她從張淮之身上獲取到的靈力,便不會再轉瞬即逝,而是可以存儲到假元神里,留著之後慢慢用。
黎諄諄只需要用這假元神撐到宗門大比之後,待她拿到張淮之修煉到大乘期的元神,便不用再為自己的性命安危,而時時刻刻提心弔膽了。
見黎諄諄堅持,張淮之只好點頭應允:「那我們現在便去。」
雖然她嘴上說著只是身體無力,但走起路來腿都在打顫。南宮導乜了她一眼,倏而上前走了一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太自然,以至於黎諄諄和張淮之都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
往日黎諄諄腳底磨出了泡,上山走路都是南宮導背著,張淮之看著也沒什麼感覺,只當是哥哥背著妹妹,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但自從南宮導在幻境中挺身而出,吹響鳥哨後,又當著張淮之的面向她表了白,他再去親近黎諄諄,落在張淮之眼中便仿佛變了味道。
南宮導不再單純是黎諄諄的表哥,他更是一個成年男子,是一個同樣愛慕著黎諄諄的情敵。
在想到『情敵』二字時,張淮之似乎一下理解了往日南宮導對他時不時的反常和苛刻——大抵就是南宮導將他當做了情敵。
便如同此時,他看到南宮導將黎諄諄打橫抱著摟在懷裡,心底便微微泛酸,喉嚨發堵,總覺得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