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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吻不再如同往日那樣溫和,儘管仍然青澀懵懂,卻好似染上一絲歇斯底里的傷痛,沉重而急促,仿佛想要證明著什麼。
就在黎諄諄以為張淮之會做點什麼的時候,他又忽然停住動作,手臂撐在她耳側,將下頜埋進了她的頸間。
他不說話,也不繼續。
黎諄諄便趁這時候,從系統欄里兌換了一顆米粒大小的安眠丹。有了方才親吻的鋪墊,他此時應該處於放鬆的狀態,那她渾水摸魚,將安眠丹以唇渡之,想必他也不會察覺到什麼。
她正準備將安眠丹含到舌底,倏而聽到張淮之低啞的嗓音:「諄諄……」
「嗯?」她動作頓了頓,垂眸望向他。
張淮之問她:「你愛我嗎?」
黎諄諄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從來都是一個性格含蓄的人,她但凡主動一點,他都要被鬧得臉紅心跳。
可此時,張淮之卻在問她,你愛我嗎。
『愛』這個字太沉重,時隔這麼多年,黎諄諄早已經忘記了愛應該是什麼感覺。
只是張淮之既然開口問了她,她總不好避而不答。就算是欺騙,只要他這一刻是愉悅開懷的,那便也足夠了。
「愛。」黎諄諄伸手虛虛抱住了他,她並不遲疑,一字一聲道,「張淮之,我愛你。」
作者有話說:
抱住小可愛蹭一蹭~麼麼啾~
第72章 七十二個前男友
她的語氣如此堅定, 堅定到張淮之禁不住晃了晃神,輕垂下的睫毛顫了兩下,淺聲道:「諄諄, 我也……」他緊緊抿住唇, 嗓音似是沙啞起來:「愛你。」
縱使他的語聲那麼低, 那麼輕, 那一字一字,卻顯得如此沉重。
「淮之哥哥,你怎麼了?」黎諄諄默了一瞬, 掌心貼覆在他烏黑的發梢上,「你看起來不開心。」
張淮之緩緩搖頭,他好似輕輕笑了起來:「我開心,諄諄……我很開心。」
「諄諄,倘若沒有你, 便不會有現在的我。」他像是在跟她說話,又如同喃喃自語, 「遇見你, 我此生已是無憾。」
黎諄諄能察覺到張淮之的異樣,但她分辨不清楚他是因為喝醉了酒在說胡話, 還是遇見了什麼傷感的事情……總不能真是聽到了她和君懷的對話?
她指尖攥住的安眠丹緊了緊,似是不經意地, 將手掌貼在了他的衣袍上:「淮之哥哥, 你的喜服呢?」
張淮之默了片刻:「南宮大哥……」他遲疑了一下:「他將喜服劃破了。」
他不提及, 黎諄諄一時間竟也沒想起來。
南宮導和張淮之對上時,用那柄無名劍將張淮之的喜服劃得破破爛爛, 像是爛布條子一般掛在身上, 甚至連白色褻衣都一併絞的稀爛。
比試結束後, 張淮之體力不支暈厥過去,後面醒來了,便急匆匆去了萱草山安置張曉曉,他總不能穿著一身浸滿血跡又襤褸破爛的喜服來來回回折騰。
這樣說來,黎諄諄在天水閣拐角處看到的那抹紅影,該不是張淮之了。
不管偷聽他們說話的人是誰,只要不是張淮之,那便不妨礙她的計劃——過了今夜,待張淮之睡熟後,她便會拿到他的元神。
偷聽那人是想將此事宣揚出去也好,還是膽子小憋在心裡也好,只要不耽誤她今夜取元神,對於黎諄諄而言便不重要。
「那我再給你做一身。」黎諄諄摸了摸他的黑髮,輕聲道,「你現在是掌門之夫,自然要請天山最好的裁縫,量體裁衣,做一身合體華貴的喜服給你……」
她躺在床榻柔軟的被褥上,他側倚在她身前,兩人貼的極近,連她說話時候胸腔的起伏都可以清晰感受到。
聽聞她哄小孩子的語氣,張淮之好似彎了彎唇:「好。」他的嗓音溫柔而輕,像是怕語聲大一點,便會從夢中驚醒般。
黎諄諄哄好了張淮之,她垂眸看了張淮之一眼,見他闔著眼,動作極快地將攥了許久的安眠丹壓在了舌底。
只側了側身,柔軟的唇瓣便印在他眉眼間,而後慢慢下移,吻過他的長睫,吻過他的鼻樑,最後停留在他的唇上。
張淮之依舊沒有睜開眼,卻憑著本能回應她的親吻。溫熱的唇舌相融,她將米粒大小的安眠丹輕而易舉推進了他的唇齒間。
這個吻微微苦澀,滲著幾分朦朧的酒意,直至黎諄諄在他口腔內尋找,再不見安眠丹的存在,便不緊不慢地收了尾。
寢室內只有他們兩人,如此寂靜,靜到可以聽清楚對方的心跳聲,靜到可以聽清楚唇齒相撞的摩挲聲。
縱使她的親吻一開始便帶著目的性,可親吻時不斷飆升的心跳卻做不得假。
這個吻由她開始,便也由她結束。
不知是不是安眠丹起了效果,張淮之回應她的動作漸漸遲緩,黎諄諄察覺到後,往一旁撤了撤身,躺了回去:「淮之哥哥……明日還要參加繼位掌門的午宴,早些歇息……」
她的呼吸略顯錯亂,尾音里勾著的纏綿沙啞之意,讓張淮之緩緩睜開了眼。
他的手掌如往常每一次那樣,抬起,落下,覆在她柔軟而泛著淡淡澤光的青絲上,一寸寸撫過。
只是這一次,他的動作沾染上了一絲貪婪,一絲不舍,指腹慢慢地摩挲:「嗯。」
黎諄諄不再說話,張淮之便也闔上了眼。
她的心跳從砰砰作鼓到平靜緩和,而他的呼吸帶著均勻的韻律,亦是漸漸輕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