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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謠咬了咬牙:「師姐這樣做,是否太過激進?你修為盡散,而我不過金丹期修士,若是莽莽撞撞進了蜘蛛窟,拿不出驗心鏡不說,說不準要將自己搭進去。」
「若不然,等師父閉關出來後……」
沒等她說完,花危忽然抬頭:「我帶你們去。」
他方才思量了一番,覺得黎殊說的不錯。雖然他相信其中有什麼誤會,但其他人可不會這樣想,剛剛當著他的面都說得那麼難聽,指不定背後要如何議論黎殊了。
若是能取出驗心鏡,證明兩人都沒有錯,不過是誤會所致,或許能解開她們之間的心結。
黎諄諄沒等董謠推拒:「那就拜託你了,萎哥。」
她將儲物戒收好,邁著歡快的腳步離開,臨走前向兩人揮手:「明日午時,天水閣外見。」
天水閣正是黎諄諄現在暫住的地方。
董謠禁不住在心底咒罵她,可面上卻不敢表現出分毫,回過神來,發現花危已經驅散眾人,退至了寢室外。
「阿謠,早些休息。」說著,他頓了頓,「我代黎黎跟你道個歉,過會兒,我便讓人送凝膚露來。」
董謠捂著發燙微腫的臉頰,心裡氣得要死,白白被扇了一巴掌不說,如今還要陪那瘋子去送死。
抱怨的話堵在嘴邊,最後還是被她咽了回去:「多謝師兄,我沒什麼事。」
*
26緊張地發抖,而黎諄諄回了天水閣,在房間裡不知道在鼓搗什麼瓶瓶罐罐,弄完之後,躺床上一覺睡到了快晌午。
它也不清楚她怎麼睡得著,但它連個屁也不敢放——看在她系統欄金幣那麼長一串的面子上。
為了保證她的睡眠充足,它甚至還耗費能量給她驅了一晚上蚊子。
等黎諄諄睜開眼時,吐出口氣,抬手抹了一把額上的薄汗。
作為一個毫無靈力的普通人,這般夏夜,連吹拂來的風都顯得燥熱。沒有空調,沒有電扇,沒有涼蓆,她這一夜睡得很不好。
見她醒了,26忙道:「花危和董謠快到了,我們是不是該準備一下……」
黎諄諄點頭,撩開垂下的輕紗軟綢,赤著腳走到圓角櫥旁,打開櫃門,看著櫥櫃裡放著一色的白衣,挑了挑眉。
26見她凝神不語,眼前瞬間閃過數種可能性——莫不是衣服上被人下毒了,或者衣櫃暗藏玄機,背後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機關。
它小心翼翼:「怎麼了?」
她收回視線,淡淡道:「不好看。」
「……」
黎諄諄不喜歡這些白衣,看起來像是喪服。她昨晚睡覺前,照過鏡子,黎殊的容貌明艷,比起這寡淡樸素的白,她更喜歡瑰麗絢爛的紅。
她轉身走出天水閣,出門沒多遠就碰上了迎面走來的花危和董謠二人。赤著的皙白雙足,踮在被紅日曬得滾燙的石板上,她熱情地朝著兩人打招呼:「萎哥,師妹,你們來了。」
花危頓足,視線落在她身上穿著的單薄褻衣上,他想撇開目光,卻又不由自主向下,停在她細嫩白淨的纖足上。
她的腳趾圓潤小巧,不知是不是踮起的腳尖有些用力,腳掌泛著一圈淡淡的紅。
黎諄諄歪著頭,問:「你在看什麼?」
「黎,黎黎……」花危一下回過神,磕巴著,別過了頭,「你怎麼這樣就出來了?」
「這樣是怎樣?」
她隨口一問,卻細心地發覺,他白皙的耳根漸漸暈出一片薄紅,笑了一聲,不再逗他:「夜裡悶熱,我想去沐浴……」
黎諄諄想起什麼,側頭看向臉色不大好看的董謠:「師妹,我昨日說的三千靈石,你什麼時候給我?」
董謠以為黎諄諄只是說說氣話,倒沒想到真會舔著臉跟她要靈石。不過她在天山這些年,受了花危、師尊還有小師弟不少關照和好處,三千靈石於她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
「什麼時候都可以。」她瞥了黎諄諄一眼,不知有意無意,提醒道:「師兄的一百靈石,我也一起出了。」
黎諄諄問:「什麼一百靈石?」
「轉……」董謠想說轉讓費,記起身邊還站著花危,將後半截話咽了回去。
她抿住唇,不著痕跡地暗諷:「倒不知道師姐的記性這樣差。」
即便黎諄諄沒有抬頭看花危,也感受到他投來的目光灼灼,輕聲笑道:「我昨日說的氣話,你莫不是當真了?萎哥與我青梅竹馬,這般情義怎能是一百靈石買斷的。」
她踮起腳往他身邊跑了幾步,雙手負在身後,嗓音溫柔:「萎哥,我說得對嗎?」
她離他實在太近,單薄的雙肩微微向前傾斜著,雙眸無辜地望著他。
樹上的蟬鳴陣陣,溫熱的風拂過她鬆散的青絲,纏綿著掃過他的臂膀。莫名的癢意從那處暈開,直蔓延到心頭。
花危晃了一下神,慌忙低下眸,不敢看她,從喉嚨里輕輕擠出個『嗯』來。
或許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聽到她這樣說,他內心亦是歡喜的。
他們自小便有婚約,又是青梅竹馬的情分,就算他不再愛她,卻仍會被她的言行舉止牽扯情緒。
黎諄諄沒有去注意花危的神情變化,得到滿意的答覆,便後撤了兩步,朝著董謠伸出手:「三千極品靈石,現在給我。」
「極品——」董謠差點破音,她還以為黎諄諄要的是高階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