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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懷莫名失蹤,鹿蜀一族沒了王,輕易被三大家族誆騙。他們許諾鹿蜀一族,只要它們同意他們在鹿鳴山上開闢宗門,他們願傾盡財力和人脈,幫它們尋找失蹤的王。
它們相信了他們,三大家族便就此搬遷至鹿鳴山。不出數年,鹿鳴山上的宗門便小有名氣,但潁川荀氏家主的野心絕不止於此。
聽聞鹿蜀一族身上的鹿角煉製成丹藥,可以增進修為,鹿皮則佩之宜子孫,鹿血更是滋陰補陽,延年益壽的妙藥,他們開始暗無聲息地大肆捕殺山野中的鹿蜀。
直至鹿蜀一族,於鹿鳴山上滅絕蹤跡。
潁川荀氏家主又將目光盯上了鹿鳴山上靈性十足的小動物,他們專門聘請狩獵人捕捉生靈,再由專人將它們馴服。
聽話的生靈便馴化成靈寵售賣,不聽話的生靈便宰殺食用,又或是將它們放在一起,逼著它們自相殘殺,以此震懾其他靈寵。
而後三大家族再以『人寵共處,同進同退』的宗門特色,吸引來一大批喜愛靈寵的修士。
三大家族做了太多陰暗齷齪見不得光的事情,他們需要從內部挑選出一個合格聽話的傀儡掌門。
而如今的鹿鳴山掌門,便是潁川荀氏家族中,曾給三大家族出謀劃策困住君懷的那個幕僚。
他得知潁川荀氏家主對他小女兒有意,連夜將小女兒送到荀氏家主的床榻上去。荀氏家主全了他的顏面,迎娶他的小女兒為妻,還推舉他成了鹿鳴山的掌門人。
鹿鳴山便在三大家族和鹿鳴山掌門的齊力合作下,將宗門日益壯大,直至當年黎殊隕落後,已是發展成了五嶽六洲第一宗門。
直到數百年前,君懷不知如何破除了那魔修設下的法陣,從陣法中逃了出去。
鹿鳴山掌門這些年一直在暗中尋找君懷的下落,無奈君懷藏得太深,他們根本無從下手。
當魏離難以自控,將隱匿了多年的真相吐露出來時,在場的三十多人都忘記了將死的恐懼,他們沉默著,臉上的神色各異,不知在想些什麼。
早是在寶靈閣上,26轉述了那封君懷留給鹿鳴山掌門的信時,黎諄諄便已是有所預料。
此時聽到這些真相,她仿佛將一切都串聯了起來——鹿鳴山腳下連年不斷的陰雨,鹿鳴山掌門和三大家族家主聽聞掌門之女被劫走時的驚恐,以及鹿靈城,召靈節,還有那些扭曲人性的遊戲規則和聲聲不絕的鹿鳴。
大抵鹿靈城就如同南宮導一開始所言,不過是個幻境,這裡的一切都是假的。
又或許鹿蜀一族除了君懷,其餘族人已是被三大家族趕盡殺絕了。所謂的召靈節便是以修士之血,召撫那些因人性貪婪而滅絕的鹿靈族人們。
至於那些遊戲,黎諄諄想,捉迷藏的鬼可能對應著三大家族聘請的捕獵者,而那些只能躲躲藏藏的人們則是對應著被獵殺的鹿蜀族人。
還有違反遊戲規則的人,對應著那些不被馴服就要被屠殺的生靈;被蒸屜蒸熟的人,對應著被宰殺後流動到市場上售賣的生靈;在鐵板上苦苦掙扎的人,對應著被逼著自相殘殺,以儆效尤的生靈。
鹿鳴山下的雨不是雨,而是那些生靈們臨死前流淌下來的淚水。屋子裡浴桶里的水也不是人血,那是生靈們被宰殺時蜿蜒一地的鮮血。
伴隨著那悽厲空靈的鹿鳴聲,君懷冷淡的嗓音再次傳來:「你們的時間不多了。」他好似輕笑了一聲:「從現在開始倒計時。五十,四十九……」
他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仿佛山谷中的回音,黎諄諄心弦緊繃起來,掌心微微攥住。
她未曾見過君懷的模樣,想必君懷也不會以真面目示人。
黎諄諄回想起從踏進此處,到現在以來發生過的一切。假如鹿靈城所有人都是君懷虛造出來,迎合召靈節的npc,那君懷可能就偽裝藏匿在那些npc中。
她印象中與他們接觸過最多的人是那位老者,其次便是剛剛在房間裡,給她送飯的侍從。
26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可能是那個老者,他看起來不像個只會說台詞的假人。」
黎諄諄卻不這麼認為。
就算老者不是npc,但她卻覺得那個給她送飯的侍從更可疑。
侍從問她是不是在擔心意中人。
可侍從怎麼知道南宮導是不是她的意中人,還在之後的對話中,特意提到了南宮導喜歡她,願意為她去死?
黎諄諄記得,南宮導吹響鳥哨,跟她表白的時候,那苞米地內外,除了張淮之和董謠兩個人,便只有天上追逐著鬼的白色鳥兒看到了那一幕。
是鳥兒告訴了侍從,還是那侍從本就是鳥兒變幻,侍從又為何要多嘴詢問那一句——你是不是在擔心你的意中人?
君懷的倒數還在繼續:「十,九,八……」
黎諄諄咬了咬牙,她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南宮導,掏出一張火符朝著他疾奔而去。
她一把奪過魏離腰間的佩劍,將火符貼到劍刃上,望著盤旋在空中的鳥兒,遞給南宮導:「能不能扔中?」
作者有話說:
導哥:老婆找了我沒找張淮之,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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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小可愛蹭一蹭~麼麼啾~
第38章 三十八個前男友
南宮導看著她, 她眸中是掩不住的急色,連頰邊都暈上一抹薄薄的紅。
在這生死攸關之際,黎諄諄捨近求遠, 從張淮之身邊跑到他這裡來, 將那能控制她命運走向的劍和火符交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