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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民把帳目看清楚了,大老爺明察。」
當然了要是催大老爺能看懂帳本就好了,不是現在根本就看不懂嗎?
「行了,本縣會讓人親自查驗一遍,看看這數目對不對。」
催大老爺派人到銀莊調來了帳房先生,過來隨便抽查了幾個數目,居然分毫不差。
「周吉明,你還有和話說?」
這叫鐵證 如山了。
但是問題又來了,周吉明貪污的錢財到哪裡去了?
數目都出來了,但是他貪污的錢至今不知道去向。
他們這案子還沒有審完,又有人擊鼓狀告裴遠穎搜刮民脂民膏。
裴遠穎:……
他啥時候搜刮民脂民膏了?他家祖宗給他留了地,他把地租出去,然後正常收租,他哪裡欺壓百姓了?剛剛那些百姓都在議論他,他不高興,但是不甚在意,居然有人裝告他。
哦!難道他把地租出去,不收租金就好了唄?這一幫刁民。
裴遠穎正在生氣的時候,一個孩兒不知道啥時候已經到了他的的旁邊,伸手拽拽他的衣角。
「誰……寶兒你咋來了?」
裴遠穎驚詫的眸光看著裴彥,裴彥指了指吳先生,他是跟吳先生來的。
看到兒子,裴遠穎當然是高興,但是眼前頭這一攤子事兒還沒弄好呢。
「寶兒等等,待會兒再跟爹說話。」
裴遠穎寵溺的看著他,然後轉頭應付告狀的人:「我雖然沒有什麼慈悲心,但是從來沒有欺壓百姓,搜刮民脂民膏從何說起。」
他沒幹過的事兒當然不害怕,可是旁邊的周吉明臉色都變了。
這事兒也是周吉明乾的,本來租戶租種的地按照抽成比例分,裴遠穎只分得三成,其餘的七成歸租戶所有,但是周吉明給租戶們的抽成是四成,里外里,他就多賺了一成,他在這邊賺了租戶的錢,在那邊再坑東家一筆,不得不說他是個狡猾的老狐狸。
裴遠穎 :「我一直都收三成,要是收四成,死全家。」
在場的民眾:……
正常抽成就是三成,要是裴遠穎說的是真的,那人家就沒敢幹壞事兒,租種人家的地,還能不給錢嗎?
裴遠穎馬上就想明白了:「行啊,你個狗|日的,你在我這裡貪污錢財還不說,還到外面搜刮百姓,我好幾百畝地,你每年從租戶手裡貪污多少銀子?」
不光是銀子,還有租戶們孝敬的東西呢。
太可恨了。
裴遠穎揪住他的衣領,還想狠狠揍一頓。
這個周吉明每年都多收租子再加上貪污裴家的銀錢,那得貪污多少呀?
問題是錢呢?錢去哪裡了?
公堂外面看熱鬧的人已經開始往裡面沖,恨不能把周吉明打死。
這種禍害太招人恨。
周吉明嚇得趕緊往後躲。
催大老爺連拍驚堂木。
他也沒偶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人。
這催大老爺正義感上來了。
「周吉明,你說說,你把錢都弄到哪裡去了?」
周吉明一言不發,說什麼都不吭聲。
催大老爺:「你說是不說?來人!到周吉明的家裡好好搜一搜。」
衙役們得令之後到周吉明的住處這一頓搜。
結果什麼都沒有搜到。。
這可是邪門了。
銀子貪污了,人證物證聚在,周吉明也無法反駁,但是有一點,銀子沒有了。
從周吉明家搜出一沓一千兩的銀票,這銀票還是裴遠穎前幾天給他買鸚鵡的銀子。
這就奇怪了,總不能平白無故的沒有了吧?
周吉明冷笑了一聲,對眼前的處境一點都不在乎,就算大老爺把他抓進去判刑又如何?那些銀子誰都找不到,他還是賺了,他這一輩子幹什麼營生,能掙到那麼多錢?真要是把他抓進去,過幾年再出來,到時候他還是富甲一方的老爺。
裴家早就被他架空了,那就是個空殼子。
周吉明存在僥倖心理,他以為自己不說,就不會有人找到銀子的下落。
誰都沒有想到這時候裴彥從一個紅色的箱籠李拿了一本帳冊道:「爹,你說周管家會把銀子藏什麼地方?這會不會跟小朋友捉迷藏一樣,越是不可能的地方,就越有可能,比如死人住的地方?」
裴遠穎望著稚嫩的兒子,沒想到他能說這話,不過裴遠穎也知道兒子最近跟吳先生在一塊兒學算帳,所以他只覺得寶兒聰明,並沒有想別的。
一語點醒夢中人,在場的人全都愣住了。
周吉明本來還要嘲諷裴彥,但是他聽完了之後頓時冒冷汗了,額頭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就像被毒針蟄了一樣。
裴彥本來只是試探他,沒想到居然猜對了?
裴遠穎:……
這話像是醍醐灌頂一樣。
裴彥趁熱打鐵:「周管家有沒有回家修祖墳祭祖?」
眾人:……
催大老爺:……
「趕緊查,趕緊查,有沒有回家祭祖。」
好歹周吉明的祖墳也在清河鎮,催大老爺坐著轎子,裴遠穎騎著馬,趕緊直奔現場。
果然周吉明給家裡修了墳,但是這墳墓不是他祖宗的,而是他的,裡面的墳墓是空的,他說了以後他要是走了,就埋進這個墳墓里。
墳墓是不吉利的東西,何況是個空墳,誰會想到有人到這裡藏東西,所以壓根就不會有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