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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嵐咬牙切齒地看了裴彥一眼:「你爸現在都這樣了,你們兄弟還打架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還是趕緊讓你爸爸留個話。
在場的人冷哼一聲,大家都沒瞎,親眼看著裴楠先動的手,要笑話也是笑話裴楠。
九爺:「長兄為父!你這當弟弟的敢對自己的大哥動手這是忤逆!」
裴楠腦袋瓜子嗡了一聲,只覺得天旋地轉,腦子裡有什麼東西散黃了一樣。
他不知道自己跟裴彥動手這是忤逆大罪,忤逆罪名可不小,培南有點害怕了。
裴彥在旁邊冷笑一聲,這就忤逆了?他們忤逆的事情在後面了。
裴家書香門第最注重仁義禮孝,孝字最重。
九爺面色沉重一點都沒有同情裴珂的意思,轉過臉看了裴彥一眼。
裴彥:「九爺,四叔,今天我父親請你們過來有重要的事情拜託各位做個見證。」
九爺和裴四叔點點頭鄭重地走到了裴坡的床前。
裴彥給他們搬過兩把椅子祖宗下,其餘的人坐不開都站在後面。
姜嵐趕緊拽了裴楠一把,然後兩個人也趕緊過來。
這是要分錢了嗎?但是姜嵐隱隱地感覺哪裡不對。
姜嵐:「裴楠他爸!裴楠年紀小不懂事兒,你別跟他生氣,他是為了你得病著急。」
她一邊說,一邊擦眼淚。
是挺著急的,大傢伙兒都看見了。
裴坡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強打精神跟眾人說話。
「九爺,他四叔,還有各位叔伯兄弟……」
他說著氣息不足差點暈過去。
眾人趕緊讓他休息,裴坡搖搖頭,他不能休息,沒有時間了。
「九爺,他四叔,你們兩位給做個見證,我要跟姜嵐離婚。」裴坡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清明,一點都不糊塗。
眾人馬上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還有不清楚的嗎?就憑裴坡短短十幾天就變成今天這副骷髏模樣,就知道姜嵐母子這些天做了什麼。
剛剛裴楠撞得那樣兒,大傢伙別說同情他,一個個別提多解恨了,他們不是沒有懷疑姜嵐虐待裴坡,但是他們沒有證據,連人都見不到,要不是裴彥回來,他們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裴坡冤死。
九爺和裴四叔馬上點頭。
「我們給做見證。」
裴坡馬上讓裴彥找來紙筆,讓裴四叔代筆,也一份離婚聲明跟姜嵐解除夫妻關係。
姜嵐傻眼了。
她看出今天事情不對,但是沒有想到裴坡要跟她離婚。
裴坡眼看就快要死了,一個死人要跟她離婚!再有幾天姜嵐就能拿到錢,拿到房,過上她跟兒子想要的生活,就這節骨眼上裴坡要跟她離婚?
那她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啥意思?裴坡你要跟我離婚?你這是過河拆橋用不著我了,要跟我離婚?」
裴坡不搭理她,繼續讓裴四叔代筆。
離婚的理由就是姜嵐虐待他,不給飯吃,讓他住冷屋,屋裡連炭火都沒有,床上就一床破被子,被子裡全是黑棉花,一點都不保暖。
裴彥過來把牆角邊裴坡以前蓋著的破被子拽過來輕輕一拽,裡面的黑棉絮一陣陣散發著惡臭。
不要說保暖了,讓人脊背發涼。
現在是新社會了,不是舊社會,這樣是放到過去,像姜嵐這樣的女人都得拉去沉塘。
姜嵐額頭上的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滾,心裡慌成一團,她想不承認,但是那被子還在那兒擺著呢,還有火炭盆也是裴彥來了之後才用上的……
姜嵐反駁不了。
裴坡攢夠了一輩子的精神就等著這一刻,現在迴光返照,人精神了不少,說話越來越清晰。
「我跟她離婚,讓她帶著她兒子馬上走,她要不走,你們就拿著我的信到政府告她!」
裴坡態度堅決,這段時間他經歷什麼地獄般的生活誰也不知道,現在他頭腦清明,態度堅決,要是姜嵐不離婚,就把她送進去。
人證物證俱在。
姜嵐傻眼了,之前看著裴坡都快要蹬腿了,突然之間就這麼精神了,難道是因為他兒子回來了病好了?
要是裴坡死了這事兒啥都好說,裴坡要是病好了,她不離,萬一真被送進去咋辦?她知道九爺說到做到。
做賊心虛,就是這麼來的,要是她沒有虐待裴坡,就算是裴坡這麼做,她也不心虛,現在……現在不是抓住把柄嗎?
不離也得離!
姜嵐:「離婚你得給我賠償損失?」
她想要錢。
九爺冷哼一聲:「你都把人快折磨死了,還想分家產?」
姜嵐:「……」
姜嵐不怕別人就怕九爺,他兒子在片區公安局上班,收拾他們母子小菜一碟,要是沒有證據也就罷了,裴九爺拿他們沒有辦法,現在人證物證俱在看裴坡的樣子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姜嵐真害怕了。
裴楠也傻了眼,他倒是想扮演孝子,但是他平時辦的那些事兒,哪一樣都跟孝子不沾邊兒。
他心想老頭子不是要死了嗎?怎麼不死了?
平時他敢跟裴坡動手,但是在裴九爺裴四叔面前他可不敢動手,尤其是他剛剛跟裴彥動手還把自己傷成這個樣兒。
裴四叔寫完之後,交給裴坡,裴坡實在沒有力氣看,交給裴彥,裴彥看完之後確定沒有遺漏,然後把信交給裴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