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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兩個坐在屋檐下,聞著各家煙火食物的香氣,他們眼前什麼都沒有,就一鍋熱水。
他們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咕嚕的叫起來
裴彥手裡拎著一桶水往回趕,碰到從地里回來的村民跟他打招呼,他都含糊幾句應付過去。
水桶不是很大,裴彥這具身體的力量依然拎不動,他體質太差,沒什麼力氣,他不得不調整身體的力量值,大步把水拎回家。
「大哥。」
兩個小孩子委屈地看向他。
每次別人家吃飯的時候,他們都很難過。
裴彥:……
他比這兩個孩子大幾歲,裴大年有沒有回來,他現在有點長兄為父的意思。
「你們是不是餓了?」
東子和豆包不說話。
豆包之所以叫豆包,是因為那時候裴大年家裡窮,他媳婦於梅懷孩子的時候想吃豆包,結果孩子生完,她也沒有吃上那一口豆包,所以就給孩子叫豆包。
於梅身體太差,生孩子的時候難產使不上勁兒,孩子生下來她的身體也垮了,炕上躺了兩年,人還是走了。
裴大年經受不了這個打擊整個人都廢了,沒事的時候就發呆,哪裡能照顧三個孩子?
這仨孩子就靠著苗蘭每天給他們做一頓飯,自己在東找一點西湊一點,趕上村裡的嬸子大娘心眼好,給他們一口吃的,好不容和活到現在。
他們也就白天吃一頓,晚上就不吃了。
這一頓窩頭管啥用?一點營養都沒有,能不能保證餓不死都難說。
裴彥放下水桶。
「你們趕緊洗澡。」
東子和豆包看他一眼,乖乖地把家裡唯一的洗臉盆拿出來,然後把鍋里的熱水倒進盆里開始洗澡。
好在天氣不冷也不熱,他們又都是男孩兒,不講究那些,直接脫光了互相擦洗起來。
一盆水,半盆泥巴,洗過之後臉盆都能扔了。
兩個孩子洗完之後,看見自己洗過的髒水咯咯地笑起來。
裴彥看他們洗完之後,不聲不響地從木桶里把兩條大魚撈出來。
東子和豆包:……
裴彥沒有辦法,他現在可以用積分在系統上城裡換東西,但是有點突兀,怕引起懷疑,實在逼得沒有辦法,才不得不從河裡撈兩條魚,要不然他們幾個就得餓肚子。
「看著幹啥,趕緊生火做飯。
東子和豆包兩個激動地都不知道該幹啥了,聽到大哥讓他們燒火,慌忙的往灶台裡面添柴。
裴彥找了一把刀,把魚收拾出來,內臟去掉,切成幾段,裴彥在簡陋的伙房裡找了一圈,啥調料也沒有,乾脆就請水煮魚算了。
東子和豆包晚上就從來沒有吃過晚飯,到了晚上只能聞別人家的飯香味兒,沒想到,他們家也能吃魚。
兩個人一邊往灶膛里放柴禾,一邊扭過頭來,看著裴彥收拾魚。
白嫩嫩的魚,被裴彥收拾的乾乾淨淨還把內臟挖出來扔了。
東子馬上道:「哥,那個別扔……」
裴彥:……
內臟還能吃?
東子真不捨得那些內臟,想讓裴彥放鍋里。
裴彥可不能答應,真要是那樣的話,這鍋魚還能吃嗎?
「行了,你們兩個別鬧,以後我經常去河裡轉轉,咱們少不了魚吃。」
東子和豆包這才不執著那兩塊魚內臟。
什麼調料都沒有,只能水煮魚,放點油,燒熱了,把魚丟進去兩面煎黃了,倒上水,大火煮。
熟了之後丟點鹽巴進去。
不過這兩條魚個頭真不算小,每一條都有三斤多,這一大鍋魚湯也真是喜人的。
東子和豆包兩個人眼巴巴的望著鍋里,眼睛都恨不得黏上去。
裴彥看著火候差不多,就抓了一把鹽丟進去。
正在這時裴大年從地里回來了。
裴大年天天下地幹活,地里的莊家種得也不咋地,就是混日子而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守著幾畝地,看天吃飯。
他種的這幾畝地收入不如鄰居一畝地的,誰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兒。
裴彥知道裴大年就是大地里混時間去了,大部分之間都坐在地頭髮呆,發呆完了就回家。
一個沒有志向,也沒有目標的人,壓根就不管家裡人死活。
這幾個孩子從小挨餓長大的,對飢餓的恐懼刻進了骨子裡,長大之後才會那麼瘋狂。
裴彥在看不上裴大年,也不能不承認裴大年是原身的爸爸,這一點無法改變。
「爸,你回來了?」
裴大年嗯了一聲,拖著疲乏無力的身軀往屋裡走,他走著走著就覺得不對頭,怎麼他們家裡有股香味兒。
每天家裡都是清鍋冷灶的,裴大年都習慣了,今天怎麼覺得好像……
裴彥:「我今天在河裡摸了兩條魚,燉了魚湯,吃飯吧。」
裴大年:……
他沒想到他這個一家之主,都沒有辦法讓孩子們吃上一頓飯,反倒是裴彥這個小孩子,能給家裡弄了一鍋魚湯?
裴大年愣怔了一下,然後跟著裴彥進了屋。
屋裡兩個孩子早就已經急不可待的看著鍋里,眼唾沫了,但是他們還知道等著裴彥和裴大年一起吃。
這說的容易,但是人都餓到這份上能堅持住,真是不容易,更不要說兩個這么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