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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就要參加殿試,他心裡也有點緊張。
殿試是多少學子的夢想,裴彥不知不覺就到了門口。
再者說了,當年皇帝說的那些玩笑話,也不知道他記不記得。
沒想到他剛一走上大殿就被皇帝認出來了。
現在的裴彥身材高挑勁瘦,面如冠玉,身著文生公子袍,看起來清雋儒雅,風流肆意,早就褪去了當年圓滾滾的稚嫩模樣。
皇帝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確切地說皇帝拿到殿試名單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並且用御筆在他名字上畫了一個圈。
時隔多年,皇帝很好奇,裴彥能長成什麼樣子,會不會也像裴遠穎一樣五短身材,相貌平庸?但是見到裴彥之後,皇帝吃了一驚。
沒想到才幾年的時間,裴彥就長成了如此俊秀卓然的翩翩少年郎。
他不禁感嘆,歲月催人老。
光顧著看裴彥,他都忘了出題,回過神來這才賜座。
大殿下面早就備好了成排的桌案,考生們依次落座,筆墨紙硯也早早地準備妥當。
皇帝的題目乃歷年之最,極具挑戰性,出一篇改革策論。
這題目相當敏感且老辣,一般人不敢輕易下筆。
殿前這二十多個考生皆面露難色,對於政治敏|感的問題,沒有人敢輕易發表見解,但是裴彥知道,皇帝這個人求賢若渴,且不是因循守舊,他想對國家做出改革,自然不希望學子們畏首畏尾。
所以裴彥提筆如龍蛇,很快就完成了自己的題目,吹乾了墨跡,等著皇帝下一步的示下。
在場不少才子冷汗直流,他們害怕萬一自己言語有失招來殺身之禍,但是瞥眼之間就見裴彥已經書寫完畢,他們一個個心焦不已。
這玩意兒不能隨便亂寫的。
裴彥提前寫完,已經嚴重地影響到了他們,甚至有幾個考生一不小心捲紙上染了墨。
這些人懊惱不已,一旦捲紙上染了墨,那無異於殿試失敗。
終於熬過了一個時辰,裴彥的卷子被收了上去。
從大殿上下來之後,所有人都處於忐忑狀態,十年苦讀,就是為了一朝揚名。
這些考生裡面不乏霜髮鬢白的老者。
他們苦讀大半輩子也就是為了這一刻,沒想到功虧一簣,一個個搖頭嘆息。
裴彥從皇宮出來之後,裴遠穎早就在外面等著了,因為皇城禁地不允許高聲喧譁,所以他隔著老遠就給裴彥使勁擺手。
到了近前之後,裴遠穎急不可待:「考得怎樣?」
裴彥:「不知道。」
考的好不好,要看皇帝的意思了,看看他能不能猜中皇帝的想法。
他們剛想走,內侍大總管姜敏過來趕緊將他留住:「裴會元留步,皇帝陛下在冬暖閣召見。」
在場那麼多學子,就只召見裴彥一個,是喜還是憂?
裴遠穎的笑容僵在臉上,不知道該怎麼辦?
裴彥倒是很淡定:「有勞公公帶路。」
他轉身又對裴遠穎道:「爹,您不用掛牽,先行回去吧。」
裴遠穎沒有辦法,只能自己回去等候消息,但是哪能放下心呀?
裴彥進宮足足待了三個時辰,才被內侍送了回來。
裴遠穎早就已經快急死了,跟裴彥同住客店的那些學子們,一個個頻頻往這邊觀望。
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裴彥寫的文章引起了皇帝的注意,皇帝是因為欣賞他的文章才召見他,還是觸怒天顏,那就不得而知。
等裴彥回來之後,依舊是聲響全無。
裴彥就像是壓根沒有這回事兒一樣。
三天之後,皇宮放榜
裴彥金榜題名,高居榜首,成了這一屆皇帝欽點的狀元郎。
狀元郎!
裴遠穎高興地合不攏嘴,恨不能滿世界放炮仗慶祝。
裴彥:……
裴遠穎:「你可別攔著我,咱們家自從開天闢地老祖宗起,就沒有人考上狀元,你就讓我高興這一會。」
這人都要高興瘋了,還不能慶祝慶祝嗎?
通行的這些考生們一個個牙都要酸掉了,誰不想考上狀元光耀門楣,但是有啥法?
「恭喜裴兄高中。」
裴彥才十八就高中狀元,是學子裡最年輕的一位。
緊接著就是金殿謝恩。
裴遠穎一身紅裝,帽插宮花,跨馬遊街。
後面跟著榜眼和探花,頻頻的跟周圍人打招呼。
相比於狀元爺的美貌,探花郎遜色很多。
本來皇帝覺得裴彥長相太過俊俏,可以點他一個探花郎,但是奈何他文章寫得太過出彩,皇帝不忍心錯過,更何況狀元的文章是要公示天下的,這便於他推行新政,所以還是點了他狀元郎。
「你們看今年的新科狀元太俊了。」
老百姓不懂什麼文采不文采,他們就知道好看不好看。
裴彥這相貌實在是討喜,讓人如沐春風,百看不厭。
正在裴彥打馬遊街的時候,忽然間路旁邊出現了一陣騷亂,原來是有一家車馬隊牲口不老實驚擾了遊街的隊伍,所以那家的老爺命人責打一個馬奴。
那個馬奴被打倒在地,雙手抱著頭來回的翻滾,等到裴彥的遊街隊伍從他面前經過的時候,他仰頭看著裴彥這邊。
裴彥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是誰,不正是這個世界的男主周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