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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可以攪亂這件事兒,直接暗中操作,讓皇帝給他爹另外指一門內婚事罷了,讓安慧茹空歡喜一場。
但是想想就覺得沒有必要,反正國公府蹦躂不了幾天了,他不想把無辜的人扯進來,既然安慧茹想做正室夫人,那就讓做做唄?
冤有頭債有主,裴彥收拾他們更方便一些。
雲陽郡主府一點動靜都沒有,異常的沉默,得知消息,一句話都沒有。
初一裴海進宮給帝後拜年,宮中按照慣例大宴群臣,裴海暫時把那些不如意的事情全都放下,喝得十分盡興。
初二初三裴海邀請同僚過府飲宴。
賓客們雖然上門,但是私下裡也是竊竊私語。
京城就這麼大地方,誰家有點事兒,不到半天就能滿城皆知。
小妾扶正,這不是什麼還好事兒,尤其是裴海扶正的人還是安慧茹,是正房夫人懷孕時,裴海從外面帶回來的小妾。
這樣的傳言越來越多,世界上沒有透風的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總有壓不住的時候。
這些賓客既然能被裴海邀請過來,那就說明平時關係不錯,或者是來往密切的同僚,他們都知道了,那還有誰不知道?
沒過一會兒的時間,他們看向裴海的眼神已經滿是同情之色,還有裴海看不懂的意味深長。
裴海有些惱了,他瞬間猜到了什麼……
他不過就是想把安慧茹扶正了,為的也是給裴易鋪路。
今天過來赴宴的一部分是文人,因為這些文人早就看懂皇帝的意思了,皇帝是嫌棄裴海寵妾滅妻,嫌棄他苛待嫡子,擾亂宗族禮法,願本著裴海對嫡子好一點,然後打壓小妾或者直接發賣掉,這件事兒也就過去了,多大點的事兒呀,可是沒有想到裴海居然想把小妾扶正,那不是打了皇帝的臉?
他們覺得裴海當局者迷。
真正高興的還不是裴海,是安慧茹,她馬上要被扶正了,今年早早的出來待人接物,就像正室夫人一樣。
哪家的正室夫人也不屑跟她來往,今天來的也只是裴海的故交和同僚。
裴海在前廳迎客,這時候有個朋友把他拽到一邊,那人的臉都黑透了。
「裴海你糊塗了?」
裴海:「……」
這話有些唐突,讓裴還愣怔了一瞬,不過他馬上就反應過來了,趕緊把這個朋友請到一邊,這是他在軍中最好的朋友蕭正,他跟蕭正是過命的朋友,最近蕭正才從軍中回來,正趕上年下,這才到裴海府中一聚。
蕭正;「你先別說話,我問你,你知道陛下最近為何總是申飭你?」
裴海當然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就不可能這麼煩惱,他自認為做事並沒有什麼大的紕漏,而且處事也十分的謹慎,並沒有惹怒陛下的意思,就是不知道……
蕭正劈頭蓋臉道:「那是因為你苛待嫡子!你對嫡子不好,你寵妾滅妻,妻子難產而亡,你不善待嫡子,寵什麼庶子,你糊塗了呀?原先陛下只是申飭你幾句,最多罰俸幾個月,你還嫌不夠,現在居然想把小妾扶正,你想想看陛下會怎麼收拾你?」
這話只說到這裡,再說下去,就影響友誼了,沒有過命的交情誰能跟他說這話?
裴海聽完之後驚詫的眸光盯著蕭正,不過須臾,驚詫的眸光變成了驚恐。
他居然沒有想到……
裴海的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一樣轟隆轟隆地響,胸臆中巨大的洪流差點破胸而出。
大恩不言謝!蕭正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前一段時間也去請教過那些同僚,他們都說自己多心了,不要往心上去,當時他覺得可能是自己正好運氣差而已,從來沒有細想這裡面的事兒,現在忽然之間醍醐灌頂,居然是這樣的可怕。
他只不過是對裴彥不好,皇帝就已經申飭他多次,現在他還要把小妾扶正了,這是公然打皇帝的臉,不用想都覺得後背冒冷氣。
就在這時小廝過來請示他,宴席什麼時候開始。
裴海在屋裡來回的踱步。
他可不敢再把安慧茹扶正了,真要是那樣,國公府都要遭殃。
想到這裡他趕緊捂住胸口:「請太醫!就說我舊疾犯了。」
哪個行軍打仗的沒有傷病?裴海就說自己舊疾犯了,趕緊請太醫。
前院亂成一團,宴會也跟著不歡而散。
這也挺好,今天過府的賓客都知道裴海犯了舊疾,這消息不一會兒就傳進宮裡去了。
裴海一病不起,那給安慧茹扶正的事兒也只能延後。
要延後到什麼時候,就難說了。
原劇情里她是被扶正了的,不過那是到了劇情的最後面,那時候原主早就已經死了,墳頭的草三丈三了。
本來安慧茹還想得意一下,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她的計劃,她只恨自己命苦,自己剛想被扶正,偏偏裴海就犯病了。
老夫人勸她想開一點,等大郎好了,在扶正也不遲。
安慧茹能怎麼辦?只能強顏歡笑。
裴海一病,就病了半年之久,現在朝堂上也沒有武官什麼事兒,所以沒人注意到他,關於他的那些流言也早已風輕雲淡。
裴海好了之後就把扶正的事兒給忘了,無論安慧茹怎麼說,裴海就是不提這事兒。
安慧茹去找老夫人,老夫人也推三阻四,假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