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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個事兒誰不害怕?
阿香也不敢草草地嫁出去,萬一對孩子不好呢?
母子兩個在趙家待了大半年。
這期間她這兩個娘家嫂子就有點不樂意了,但是趙全友和媳婦孫巧茹這一次心意堅決,一定要給阿香好好把關。
裴彥倒是不著急,他覺得他那個繼父已經擱哪兒等著他了,早晚讓他過上好日子。
所以一個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的一條小鹹魚,日子過得滋潤無比。
現在的裴彥早就不是那個乾瘦的只剩大腦殼的裴彥了。
現在的他臉皮兒白嫩嫩的,就像剝殼的雞蛋一樣,小臉蛋兒肉嘟嘟的,就跟年畫上的銀娃娃一樣,眼睛又大又亮,看人的時候直勾勾地,能把人看得不好意思了。
這孩子就跟算命的一樣,看人的時候,盯著人的五官仔細看,看得人都不好意思了。
他對著誰笑,誰就發財,對著人哭,那人肯定倒霉。
當然了這個事是村里人自己總結出來的,所以人們經常弄一些東西哄裴彥,只要裴彥一開心,那財運馬上來了。
所以裴彥的兜兜里,從來不缺好吃的。
紅薯干,花生子,松子仁,糖果。
反正裴彥的小嘴兒從來沒有閒過。
好吃,好喝的,什麼都不用愁。
阿香就是平時給家裡乾乾活,然後燒火做飯。
趙全友和老伴兒都輕鬆不少,他也不由得心疼這個閨女。
阿香啥都好,就是命不好,偏偏就碰上裴家這一家子混蛋。
半年多的時間又過去了。
裴聲和張鳳琴都放出來了。
這年月,對這種事情算是懲罰很高的了,村里人基本就沒有這樣的,所以他們回來之後村里人也是看不起的,見了躲著走。
坐牢和不坐牢沒啥區別。
因為村里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把裴家人砸死。
裴聲和張鳳琴出來之後回到家,兩個人發現,他們的兒子旭兒都快要餓死了。
劉嵐這種人本來就不願意管孩子,隨便丟點饅頭給孩子,愛吃不吃,不吃拉倒,所以這個孩子現在基本沒眼看了。
這是張鳳琴出來得早,再晚回來幾天孩子就餓死了。
張鳳琴火氣上來了,當天晚上就跟劉嵐大吵一頓。
「你咋看的孩子?你算是還的奶奶嗎?就你這樣當老人的,不怕遭報應嗎?」
劉嵐:……
劉嵐作妖一輩子,就只有她罵兒媳婦的份兒,哪裡有別人罵她的?
所以這婆媳兩個就開罵了,半個村子都能聽得見。
這婆媳倆,一邊罵,一邊開始動手,摔碗摔盆,差一點連鍋都砸了。
這個張鳳琴真不是個省油燈,一點都不讓著劉嵐。
就這一下子把劉嵐差點沒有氣死。
以前的時候阿香什麼活都替她干,而且一句話都不多說,讓幹啥就幹啥,雖然說有點悶,但是劉嵐真的體驗到了做婆婆的感覺。
甚至裴聲這麼多年不在,家阿香都是小心翼翼地伺候她,現在換了個張鳳琴回來,居然敢罵她?
這種落差劉嵐怎麼能接受。
「我們裴聲瞎了眼了,好好的媳婦不要,找了你這麼個喪門星回來,你以前的男人是不是你剋死的?」
這話可就難聽了。
劉嵐剛剛罵累了,坐在椅上。
結果還沒喘一口氣,張鳳琴過來一把將劉嵐推倒。
啊!
劉嵐四腳朝天地摔在地上。
這叫一個亂。
大人吵,孩子叫,整個裴家亂成一鍋粥。
裴聲家的房子還被燒光了,現在一家人都擠在裴寶柱家裡,這日子還有得過嗎?
本來想家庭條件這麼差,張鳳琴過幾天也許就被擠走了,但是他們低估了張鳳琴。
張鳳琴放出話去,只要劉嵐不死,她就在這裡住著。
她不能讓劉嵐趕走,她就不信張。
這婆媳兩個針尖對麥王,大隊書記過來勸架都被打成烏眼青。
劉嵐氣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周圍看熱鬧的人都在後面狠狠地啐他一口。
「該!活該,早幹什麼去了?好好的兒媳婦不要,找這麼個母夜叉進來,還是日子過得太好了。」
劉嵐跟兒子訴苦,裴聲也裝作聽不見。
他現在還有啥條件嫌棄張鳳琴?他知道自己的名聲壞了,要是張鳳琴走了,村里也沒有把哪個女人肯嫁給他,他就得打光棍。
這樣算下來他只能忍。
「媽,你幹嘛跟風琴生氣?不是我說你,你以前脾氣太大,誰你都敢罵,大嫂二嫂沒少挨你的罵,你自己就不知道改改嗎?」
劉嵐:……
她還是第一次從兒子嘴裡聽到這話。
以前都是她罵別人,現在有人罵她,兒子都不向著她?
「行啊,你個畜生!我白生你了,你就不能教育教育你媳婦嗎?」
裴聲敢嗎?
現在張鳳琴手裡有錢,裴聲還想著吃軟飯呢,還敢罵張鳳琴?
劉嵐到大媳婦那邊訴苦,想搬到老大家去住。
老大媳婦堅決不同意。
誰願意跟一個閻王爺在一塊兒。
別看這老太太可憐,那是吃人不吐骨頭。
老大媳婦還有點高興,因為張鳳琴幫她們把這麼多年的仇都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