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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去找月娥,對於這些事,她比我知道的更多。但是她被關押在禁地,沒有殿首授意是進不去的。之前我也試過硬闖,但都徒勞無功,還險些引響禁鈴被人發現。」
林西想起之前第一次去草地時,誤入禁地看到一閃而過的衣角。衣飾顏色是歸屬長明殿的,如今結合冀銘的話來看,很明顯當時那人就是他呀。
「你都進不去,更罔論我了。自從失憶,招式劍法忘得一乾二淨,勉勉強強也就恢復六七成,硬闖的結果估計也和你一樣。」
「不,你能進去。除了殿首授意,還有另一個方法可以打開禁地大門,就是拈花一劍。」
「拈花一劍?」
「對,就是拈花一劍,會此劍法只有你和開山道祖,連殿首都未能習得。禁地本就是道祖所設,所以打開它的方法除了口傳意會的授令,還有就是拈花一劍的劍招。」
「師兄,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林西記得最初大殿之上,冀銘就用拈花一劍的傷痕誣告過她。不是說這劍法只有她和道祖習得嗎?既然不是她所傷,那就是……
冀銘被問得一怔,隨後遲疑道:「一位高人告訴我的。他姓甚名誰,我並不知曉;來路歸途,我亦不知曉。但是我信他所說的,我相信他!」
他越是信誓旦旦,林西越是將信將疑。頓了許久,她問道:「是道祖嗎?你之所以這麼相信他,因為他是道祖,對嗎?」
「我不知道……」他搖頭,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我看不清他的長相,也記不住他的聲音。可是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心底就升騰起強烈的感覺,他是溟光島的主人,他是主宰這裡一切的,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溟光島完好,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這裡的生靈活下去。我相信自己的心,所以我信他!」
「好……師兄,我會幫你的。」林西心裡紛亂不堪,不能完全相信他,可是他所說的與自己經歷的重合度極高。
「我會幫你,但不是現在……等我想清楚再告訴你好嗎?我現在腦子裡很亂……」
「我明白你的感受,最開始知道這些事的時候,我也同樣難以接受。沒關係的,你願意幫我已經很好了,不急這一時。等你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再設法傳信告訴我,我們一起去禁地找月娥。」
林西點點頭,「我先回去了,師兄也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回到住處時,初六初七已經在屋內。
初七抱著個紅果子啃得正開心,看見林西回來,忍不住向她邀功,「師姐快來嘗嘗,我新挑的果子可好吃了!」
「我沒什麼胃口,你們吃吧。」
「師姐怎麼了?不開心嗎?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不好的事?」
「沒有……對了,我和冀銘師兄從前關係如何?可曾結怨?」
「師姐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偶然想起,若是不好作答便罷了。」
「沒有啊,這有什麼不好作答的?唔……冀銘師兄與師姐的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位師兄喜歡月娥師姐,而月娥師姐與師姐又是好友,所以日常交際中總免不了碰到。可就算碰到了,你們也最多寒暄客套幾句,並無其他交集。所以並不存在什麼宿仇啊結怨啊。至於……至於那次大殿上,他突然指證師姐墮魔,我也想不出是何原故。不過,我更樂意相信師姐,師姐明明還是像以前那樣對我們好,才沒有墮魔呢!」
按照初六初七的說法,冀銘與她並無私仇,所以大殿之上的指控並非蓄謀已久,可能遭受某些變故而臨時起意。
至於是何變故……林西又想起了今天關於歷史進程改變等一系列的話。
關於這個歷史進程,有個更合適的說話,叫作時空悖論。不知為何,林西腦中跳出許多關於此事的解答,好像很久以前就有所接觸過。
時空悖論也稱作祖輩悖論,一個人穿越到某個祖輩誕下後代前將他殺死,那麼所謂的祖輩就絕後了,也就不會有那個人的出生。既然那個人出生不了,那他又怎麼穿越到從前殺死祖輩?
或許從他殺死自己祖輩的那一刻開始,世界產生分裂,進入兩條截然不同的軌道。
一條軌道,是他原本的時空,為了保證時空秩序的正常,他永遠殺不死自己的祖輩;另一條軌道是相似的平行時空,他可以殺死祖輩,但是此祖輩已非彼祖輩,另一個世界的祖輩,與他本身並沒有關係,所以就算殺死了也不會妨礙自己的出生。
可是在另一個平行世界裡,因為他的意外之舉,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原以為只是一個細微之舉,但是一個變量引起另一個變量,就如同多米諾骨牌的推倒,引發連鎖反應,照此發展下去,只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
代入林西的狀況,就是她拒絕救貓的那一刻起已經誕生了一個新的平行空間。
因為舉動與歷史進程相悖,所以她現如今身處的時空,就是新誕生的未知的時空。
至於為什麼這個時空的人會有那個時空的記憶……很有可能是新誕生的時空本身就是錯誤,兩個時空正試圖強行融合在一起……
「師姐,師姐!」
初七喚了好幾聲,林西才終於回過神,「怎麼了?」
「還問我們怎麼了?師姐一直不搭理人,我們還想問你怎麼了呢。師尊過來了,師姐不是找師尊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