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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渾身麻意泛濫,綿軟無力,若不是被他抱著,恐怕要跌坐地上。
「啊呀!」
一聲驚呼,也驚醒了這對鴛鴦。
林西惘然地轉頭,看到幾個原本已離開的少年不知何故折返了回來。
少年們撞見他們親密,又驚又臊,呆立在旁邊,不知作何反應。
尤其是領頭的那位,方才還與玉成吵過架。此時臉紅得賽過煮熟的蝦子,頭上熱得快要冒蒸氣,唯唯諾諾左顧右盼,渾像做錯事心虛不已的小孩。
「你們……」林西輕聲開口。
大抵是因為吻得太久,聲音帶著些微撓人的沙啞。
「我我我……我們有東西忘了拿,你們繼續,你們繼續……這種小事而已……我們,我們不會在意,才不會被嚇到……」結結巴巴,胡言亂語,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抱歉。」由他們話語推測意思,知曉他們誠然被嚇到了。
確實不該在此處,人來人往,大庭廣眾,做這種事有礙觀瞻,會給旁人帶來困擾。
「都,都說了這種小事而已……我們才不在乎,道什麼歉呀?」說完,幾個人逃也似地跑回房間拿東西。
「姐姐,我們也進房間吧。」玉成得到滿足,便也變回之前那隻小貓咪,黏糊著她只愛撒嬌。
林西雖也覺得在這種場合過分親密不太好,但是她要引黑衣人出來,要讓他看到。若是在兩人獨處的私密之處,他還怎麼看到?做這親密的舉動還有什麼意義?
「不,就在此處。」
「好……姐姐喜歡就好。」
少年垂首,還想吻她,卻被林西抬手遮住唇。
她問他:「這回已經不生氣了吧?」
對方含糊不清地答:「……還有點,再親親我。」
「……」顯然是不生氣了,這些話都是誆她的,就想占她便宜。
於是林西道:「罷了,我哄不好你了,你繼續氣著吧,我回去了。」說完,作勢轉身要走。
這回輪到少年哄她了,「姐姐……我不氣了,不氣了還不成嗎?都怪你當初說了那樣的話,明明知道我最聽不得那樣的話了……」
「我那是瞎說的。」
「瞎說也不行!那樣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得。你可知曉,我聽到時心都要碎了……」
「好了好了。」
少年嚶嚶作啼,林西從善如流地輕聲哄了哄。
兩人又恢復了從前般關係,甚至比以前更加親密,少年黏著自己時沒有過多排斥,反而給予摸頭擁抱諸類親昵動作。
這可把少年高興壞了,認為姐姐願意接受自己喜歡自己了,本就繞指柔情纏繞百鍊鋼,此時更化作一池春水淹江城,滿腔熱情都往她身上傾注,林西只覺得自己要溺死了。
持續了一整日的親密,黑衣人都沒有出現,林西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方法不對。
或許黑衣人並不在乎自己和玉成是否親近,那晚曖昧的話只是為了給她錯誤導向,而她卻輕易上鉤……
真是個自戀的笨蛋,林西暗罵自己。
若是照這般設想,那麼之前與玉成親密的行為都是沒有意義的,也就沒有必要再做下去。故而少年再來找林西時,她又恢復從前那般清冷自持。
少年不知其中底細,只覺惶然無措,還以為自己有哪裡做得不對的地方。
伏在她膝上,小心翼翼地問:「姐姐,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林西搖頭。
她全副身心撲在黑衣人身上,無暇分與少年。
雖然不久前與他親密纏綿,也不過是為了引黑衣人出來,並不是真心要與他好,更多的是利用。現在覺得沒有利用價值,便不想與他親近了。
少年被林西忽冷忽熱的態度鬧得摸不著頭腦。若是一直冷著他也就罷了,卻偏偏讓他見識過溫暖,又把他推開。一會兒與他好,一會兒又不與他好,就如戲耍他一般。少年惶惶,心底更加難過……
林西除了與玉成親近這個方法,暫時尋不到第二個法子把黑衣人引出來。
轉念又想,要不要再試一試?或許是他們的親密不夠光明正大,黑衣人沒有看到,所以不會受刺激出現。
試一試吧,試錯了也無妨,自戀點也無妨,反正試一試不會有任何損害。
翌日等著少年來尋自己,可是等了好久他都沒有來。
林西略加思索,好像是自己昨日的態度傷到他了……
隱約記得昨日少年說過,他今日要與同殿的人進行一場小比,還問林西要不要去看。她當時神思游離,沒怎麼在意少年的話,也沒有回答他,就一直把他干晾在一旁。
如今細想,自己確實做得有些過分。
少年自始至終都沒有錯,錯的人是她。
自私自我,難以與他人共情。仗著對方喜歡自己,對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根本沒有考慮過少年的心境變化。
林西覺得,自己該補償他,不該對他這麼壞。他明明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做錯,沒理由承受這些冷暴力傷害。
於是去小廚房做了些糕點,準備帶去給少年。
林西不擅做吃食,往日的食物都是旁人準備好了由初六初七帶給她,所以難得下廚房的她不免有些手忙腳亂。慌亂之中,還把手燙傷了。
撫著那通紅的傷痕,不禁想起之前少年為她做糕點的事。當時他親自給她做糕點,也把手燙傷了。當把傷痕展示給自己看時,自己心中只覺他矯情,還懷疑他在糕點裡下毒,對他多有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