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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徐瑾抱著一堆衣服啪地跳開了,看著他的眼神簡直像在看著什麼色中餓鬼:【你不僅要試,還要當著我的面試?!】
顧清崖不解,伸手:「不是……」
【不用解釋了!】徐瑾扭頭不看他,一邊臉紅脖子粗,一邊痛心疾首,【真沒想到『我』竟然是這種人!我看錯你了!】
「我哪種人了!你把話說清楚!」
顧清崖一口氣險些吸不上來:「又不是女子,脫個鞋子試試多少馬,還能污了我的清白不成?凡間過了千年,竟比千年以前更迂腐了?」
徐瑾終於察覺到不對了。
她僵了一下,緩緩回頭:【等,等等,脫……鞋子?】
「對啊!」顧清崖慷鏘有力道,「不脫鞋子怎麼試馬?」
「不過你們這還真是奇怪,為什麼試鞋子要用一匹馬做單位?」
徐瑾咬牙切齒:【試鞋子……你不早說???】
顧清崖震驚:「不是試鞋子還能是什麼?你想到哪兒去了?」
徐瑾紅著臉不說話,憤恨地抹了一把臉,扭轉住自己朝內衣區去的腳步,大踏步回過頭,往鞋區走。
顧清崖看了看她原本要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她現在走的方向,忽然靈光一閃:「你以為我要買內褲?」
徐瑾整個人都要冒煙了:【你閉嘴!】
顧清崖憋笑:「這麼想,倒也……也算人之常情。」
徐瑾:【謝謝你的安慰,如果你能不要笑的話就更好了。】
但顧清崖仗著沒人能看見他,笑得更開懷了。
徐瑾:……
她憤恨想:很好,你馬沒了。
但轉念一想,顧清崖自己就是從那塊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本來就沒娘!
更生氣了。
顧清崖挑完自己的鞋,逼著她也選了兩雙。
他笑了一路,直到在前台結帳,徐瑾才發現一堆衣服里早就夾了幾件內衣,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顧清崖自己偷偷去拿的。
……尺寸還挺大。
徐瑾唰地全都塞進袋子裡,面無表情地頂著收銀員姐姐揶揄的目光,出了店門就找了個拐角,毫不客氣全都掛在了顧清崖身上,讓這些東西跟著他一起隱了身。
顧清崖來者不拒,通通收進乾坤袖裡,跟在她身後笑:「別走那麼快啊,等等我。」
徐瑾聞言,走得更快了。
顧清崖忽然道:「想知道那女鬼去哪兒了嗎?」
徐瑾頓了下,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脖子卻還是紅著的:【你又知道了?】
顧清崖及時從她脖子上收回目光,防止她炸毛:「還真知道,你就說要不要聽?」
徐瑾揉了揉還在發燙的耳朵:【有屁就放。】
「粗魯。」
顧清崖「嘖」了一聲,負手在腦後,優哉游哉道:「自殺有怨者,往往成厲鬼不自知,卻又不敢報人,只能反反覆覆重現著自己死亡時的場景,以折磨自己來麻痹恨意。」
「如果有一天突然不再重複了,甚至人都不見了,那就只有兩種可能。一,仇人死了,她跟鬼差前去地府投胎了。」
「二,她想通了,找人/報仇去了。」
徐瑾納悶:「地府也不管管?任她報仇?」
「現在不知道,從前是會管的。」顧清崖懶散道,「凡人天理輪迴生死有數,厲鬼插手就是干擾了凡人命格,是大忌。」
「我們天韻山子弟,就常做這種事的和事佬。」
徐瑾斜眼瞥他:「常做?」
「嗯,」顧清崖坦然點頭,手裡耍著那紅穗子,笑得漫不經心,「不過自殺有怨的大多都有確確實實的冤屈,我又懶得很,不愛管閒事,任務時常是完不成的。」
徐瑾上下掃了他一眼:【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你想知道可以直說,」顧清崖挑眉,「憋了一路了吧?」
徐瑾移開目光,【八卦是人類天性。】
「我看這女鬼大概死了半年左右了,」顧清崖思索了下,「你們學校半年內可發生過自殺跳樓這種事?」
徐瑾想了想:【半年……好像是有,也確實是個女生——怎麼,你想管?剛剛不是還說懶得管嗎?】
顧清崖摸了摸下巴,喃喃道:「不知為何,這女鬼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徐瑾驚訝:【不會吧,老相好?】
「……」
顧清崖哼笑一聲,反手將青蓮劍從袖中被拔出一半,露出幾分耀眼光華。
他拍了拍劍身,半開玩笑道:「本座的老相好,只有這把劍。」
徐瑾翻了個白眼,轉身繼續往前走,嘀咕道:「誰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反正我也不記得了。」
回去路上,考慮到顧清崖還要在她家常住,一直跟她同睡一張床實在不合適,於是徐瑾思索半天,又掉頭去了一趟家居店。
一咬牙,買了一套床上用品,準備回去鋪在窗台上。
反正窗台挺大的,收拾收拾她那些舊書騰個地方,讓顧清崖變成貓的樣子,也能睡得舒舒服服。
不等顧清崖抗議,她一個眼刀就飛了過去:【別狡辯了,我看你變貓睡覺的時候舒服得很。】
還說什麼消耗精力,真就騙騙她這個外行人罷了。
顧清崖立刻抬眼看天,不說話了。
回到家,徐瑾看了眼興致勃勃翻著衣服的顧清崖:「不是要管閒事嗎?你怎麼還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