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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希看了眼,陰陽怪氣道:「師妹這蠱煉得真是越來越好了。」
他本來要伸手去拿,半途又改了主意,興致勃勃道:「小師妹,我還沒見過你是如何給這些女子入藥引呢,不如今日就讓我見識一下?」
傅囹深吸一口氣,剛要說話,易希又一臉興奮道:「這也是師父的意思。」
第34章 分歧
人間有靈器、法器、神器……還有一種器, 叫鬼器。
可惜鬼器的製作過程極其殘忍。
只有綿族有種秘術,可做鬼器。
但術法失傳已久,又被人們視為禁術, 世間鬼器甚少。
易阿婆對這種術法一直很感興趣,這幾年逼著傅囹煉蠱, 等她練得有模有樣了,立刻讓她按秘術法子上寫的, 去抓些年輕女子。
先讓她們做蠱蟲母體, 等身體容納不下這些蠱蟲了,皮膚被蠱蟲們的身體填充撐起,就可以下刀子了。
趁著人皮新鮮, 在母體尚且存活時,把人皮慢慢活剝下來, 做成鼓器。
而母體則會在這過程中,生生痛死過去, 直到屍體被蠱蟲蠶食乾淨, 只剩餘灰。
由此做出來的法器,怨氣難消, 鬼氣衝天。
這就是鬼器。
這不是傅囹第一次剝皮了。
但前幾次都沒成功, 易阿婆起了疑心,懷疑她送去的人皮鼓都是假的,這才派了易希來看著她。
而此時易希在一旁虎視眈眈, 女人則渾身赤/裸地躺在床上,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姿勢。
她盯著那個黑色小罈子, 怕得瑟瑟發抖, 卻不敢躲。
傅囹手法嫻熟, 將蠱蟲從罈子里取出, 再拿了根針,在那渾身赤/裸的女子手背上扎了一針。
蠱蟲順著血跡溢出來的位置,鑽進了女人的身體裡。
這蟲材質特殊,一旦進入人體,不出半炷香,就要將子嗣繁衍到人體每一處。
從蠱蟲入體,到肉眼可見的皮膚下蟲卵瘋狂蠕動,不過短短片刻。
女人起初只覺得有些癢,到後來漸漸有些痛,最後癢痛難忍,沒能克制住,尖叫出聲來。
一刀白光閃過。
斷舌帶著血痕落到地上,甚至濺起了幾分塵土。
尖叫聲戛然而止。
對上傅囹的目光,易希笑嘻嘻的:「不用謝,免得吵到周圍的鄰居們。」
斷舌之痛和蠱蟲入體,雙重折磨之下,女人痛得抽搐起來,卻再也發不出聲音,指甲在床沿抓了好幾道,發出咯吱的刺耳聲音。
最後指甲還是劃斷了,十指血肉翻飛。
易希見她站著不動,問:「怎麼,下不了手?別怪我沒提醒你,師父可是說了,你再煉不出人皮鼓,躺在這上面的——就要變成了你了。」
傅囹面無表情,抬手,手起刀落。
人皮慢慢在她手中成形。
易希還在一旁看得饒有興致:「慢點,師父說了,一定要怨氣足的,你動手這麼快,她不夠痛,死後怨氣也不夠的……」
韓淼蹲在窗後聽牆角,卻聽得模模糊糊一知半解,壓根沒反應過來裡面發生了什麼。
聞言,他嘀咕道:「師父師父,就知道師父,你個師寶男……」
話說到一半,韓淼才猛然反應過來易希這句話里的含義。
他豁然飛起身,撞開了窗戶。
屋內,女人不斷抽搐著。
她似乎想求饒,似乎想讓傅囹救救她,但一張口,口中滿是鮮血,舌根處只剩半截。
傅囹沒有看她,她下刀子的手很穩。
然而人皮才割了兩刀,身後窗戶響了一聲,隨即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你在幹什麼?」
傅囹手一抖,轉過身,看見了愣愣地站在窗台上的鳥。
他看了好久,才如夢初醒,驚恐道:「蕭綾!你停手!你在幹什麼?!會出人命的!」
傅囹動作一頓。
旁邊的易希卻立即按住了她的手,姿態曖昧地蹭了下她的手指,意有所指道:「小師妹,你是聰明人。」
「別聽那隻傻鳥的,繼續。」
韓淼終究還是沒攔住她。
傅囹的白綾是法器,跟在她身邊久了,也有了些靈智。
它橫住了韓淼的去路,把人五花大綁,直接丟到了院子裡。
韓淼一邊掙扎叫罵,一邊不斷後悔著為什麼剛剛沒有早點聽出異常,為什麼沒有早點進去阻止,說不定還能救下一條人命……
但來不及了。
他聽著房裡的動靜一點點消失,捆在身上的白綾才鬆動下來。
他還是不死心,正要衝進去查看情況,傅囹卻出來了。
身後跟著一個優哉游哉的易希,滿臉意猶未盡。
他稱讚道:「小師妹,好手藝!事情也辦完了,這人皮,我便拿去給師父了。」
「……自便。」
易希從韓淼身旁走過,滿臉春風得意。
韓淼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盯著傅囹,顫抖著聲音問:「人……死了?」
傅囹低著頭,看不太清神色。
她「嗯」了一聲。
韓淼撲騰的翅膀都慢了下來,僵硬問:「你……你殺的?」
傅囹手上都是血。
一步一滴,一路滴到了韓淼面前。
她垂眼,又「嗯」了一聲。
「……為什麼啊?」韓淼不敢相信,「你瞞著我每天晚上出來,都是為了出來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