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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今日之後,他們只會當今日之事乃大夢一場。」
徐瑾「哦」了一聲,摸了摸鼻子,欲言又止:「你就這麼走在大街上,會不會不太好?」
這人難道有古裝牛逼症?沒看見街上人裝扮都和他不一樣嗎?
顧清崖側目,聳了聳肩:「本座是靈體,凡人是看不見我的,你大可放心。」
徐瑾又「哦」了一聲,沉默片刻,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靈體,是靈魂的意思嗎?」
顧清崖:「但凡你的目光再往下挪一下。」
徐瑾:「?」
顧清崖:「就能發現我是飄起來的。」
徐瑾目光往下一挪:果然。
……怪不得比她高了兩個頭!
顧清崖:「飄起來的,在你們現在的凡人看來統稱為什麼來著?」
徐瑾眨了眨眼:「阿/飄。」
顧清崖嫌棄地看了她一眼:「知道你還問。」
徐瑾:「……」
第4章 結罩
這個眼神,瞬間就將她拉回到了長椅邊和黑貓對視的那一瞬間。
徐瑾回神:「你真是神仙?」
顧清崖悠哉悠哉:「不然呢?」
徐瑾:「哦,就是問一下,不是什麼妖精變的就行。」
顧清崖挑眉:「為何?」
徐瑾:「建國之後不許成精。」
顧清崖奇怪:「還有這種規定?」
徐瑾心生不祥:「怎麼,你還真是妖精?」
顧清崖咳了一聲,移開目光:「……胡說什麼,本座乃是玉中器靈,千年修為在身,可不是什麼下等的妖精。」
徐瑾面無表情地提溜了一下書包肩帶:「哦,那你放心,建國之前成精的不算。」
顧清崖:「……」
徐瑾走路很快。
她總習慣了沉默前行,很少有人跟得上她的步子,但顧清崖卻不偏不倚,總領先她半步。
她可以一直不說話,顧清崖卻先按耐不住了:「你不再問問別的?」
徐瑾不為所動:「比如?」
顧清崖慢吞吞道:「比如我從哪裡來,比如我是誰,我為什麼要跟著你,為什麼會知道你的名字,為什麼要把青玉佩三番五次地送到你手上……」
徐瑾下意識抬手摸了下懷裡的玉佩,隔著一層校服都能感受到上面溫熱的溫度。
她抬頭看向前方的背影:「它叫青玉佩?」
「是呢,」顧清崖笑吟吟地回頭,歪了歪腦袋,馬尾也晃蕩了一下,「不過我看你似乎不是很喜歡它的樣子。」
徐瑾立刻道:「沒有!」
顧清崖貌似有些驚訝:「你若是喜歡,還能送人送得這麼毫不猶豫?」
徐瑾沉默片刻:「一般人……聽見玉佩上有『祟氣』這種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的東西,都會保命為先吧?況且,本來也不是我的東西,我還私自留了一天。」
顧清崖聳了聳肩:「誰說不是你的東西?」
徐瑾倏地抬眸:「……什麼?」
顧清崖眼尾一彎:「我似乎還沒跟你正式介紹我的身份呢。」
「顧清崖,字臨安,千年以前,乃十七仙座之首。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含笑的目光看向徐瑾,卻見徐瑾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顧清崖笑容一收,不滿地抬手在這姑娘面前晃了下:「喂,你有沒有在聽本座說話?」
徐瑾停下腳步,義正辭嚴,假裝沒有走神:「第一,我不叫喂,第二……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顧清崖眼皮都不抬一下,又重新轉過身去,依然在朝前走:「入了個『罩』而已,放心,不是沖你來的。」
徐瑾攥緊了書包帶,不動聲色地加快腳步,打量起四周:「……『罩』?」
這一片是她沒見過的地帶,她在宿城生活了十幾年,從沒見過這樣……清冷死寂的街道。
太陽剛落山,落日餘暉尚未散盡,這裡卻已經夜幕沉沉,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大街上看不到一個人影,觸目所及皆是白茫茫的霧氣。
三米之外六親不認,十米之外人畜不分。
而她竟然剛剛才發現周圍的環境和平時的必經之路不一樣。
「修仙之人有種術法,可將一片地界劃分出來,其中的時光速度和外界或多或少有些不同,只進不出,或不進不出,這叫『界』,便是我先前在巷子裡對你所施的那般——所以你那時才始終走不出去。」
這個徐瑾知道。
雖然但是,她好歹也是看過現代仙俠影視劇的人。
「螢石鋸?那是何物?」
見顧清崖投來疑惑的目光,徐瑾咳了聲:「以後再解釋,你繼續。」
顧清崖便收回視線,想了想,繼續道:「只有在結界之人出『界』之後,界方能破滅。」
「而『罩』,則是『界』的另一種稱呼。」
這邊他講的頭頭是道,另一邊徐瑾見他如此悠閒,料想這罩約莫沒什麼大不了的,於是也放鬆下來。
她甚至聽顧清崖咬文嚼字聽得有點困了,悄悄打了個哈欠:「……有什麼不同嗎?」
「『罩』和『界』最大的不同在於,它是妖精鬼怪做成的界,且罩的形成,往往只有兩種緣由。」
徐瑾其實不是很想問是哪兩種,但眼下這個情況明顯只有他能帶自己出去,於是不得不在他滿懷期待的眼神下,心不甘情不願地配合詢問:「哪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