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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瑾:「……」
她狐疑地看了看顧清崖,又看了看面前這兩個人:「閻王說的話一定對?」
韓淼理所當然道:「那是當然,如今是末法時代,早就沒幾個神仙了,現在天上地下,地君最大……」
朱小婉杵了他一肘子,韓淼這大嘴巴才如夢初醒,戛然而止。
顧清崖原本還若有所思,但見徐瑾好像也聽進去了,頓時警惕地坐直身體:「怎麼,你不會真信了,又要把青玉佩丟了吧?」
徐瑾沒理他。
她本來都站起來準備走了,現在又一屁股坐了回來,靦腆道:「方不方便問一下,為什麼說我撐不過三天?難道說這玉佩里還住著個窮兇惡極的厲鬼?」
朱小婉神色嚴肅起來:「比厲鬼還可怕。」
徐瑾目光轉向她:「怎麼說?」
「這裡面住著的,是千年以前就該魂飛魄散的詭道祖師爺臨安老祖。」
朱小婉恐嚇她:「傳聞他有三個腦袋六隻手,長得青面獠牙頭大如斗,誰看見了他的真面目,他就要吃誰……」
徐瑾往後縮了縮脖子,沒覺得可怕,反而很想笑。
朱小婉兩人卻以為她被嚇到了,韓淼嚴肅地點頭附和,又說:「我們局裡至今還留著他的畫像呢,我今天特意找我同事翻出來看了眼,還帶過來了,你看一眼就知道我們說的不假。」
他說著,竟然真的從襯衫袖子裡摸出一幅畫來。
徐瑾眨眨眼,很好奇他這麼大點的袖子怎麼還能裝副畫,難道他們這行乾坤袖都是基本功?
「我看看。」
韓淼面色嚴肅地將畫展開,擺到了徐瑾面前。
徐瑾看看畫,再看看旁邊的顧清崖。
再看看畫,再看看臉黑如鍋底的顧清崖。
再看看畫——
朱小婉忽然出聲道:「徐同學……你在看誰?」
徐瑾低下頭,沒說話。
她的肩膀開始規律抖動。
她用盡全身力氣,才沒在「三個腦袋六隻手·青面獠牙頭大如斗」的臨安老祖本人面前笑出聲。
這畫和臨安老祖本人不能說一模一樣吧……
只能說毫不相干。
朱小婉越發覺得她是在害怕,一邊往她座位旁邊瞧,一邊安慰道:「沒事,雖然臨安老祖很可怕,但地君畢竟是閻王,你把玉佩給我們,閻王肯定能制住他……」
話沒說完,一道哼笑聲打斷了她的話。
「是嗎?」
朱小婉一愣,瞳孔一縮。
只見原本空無一人的沙發上,慢慢顯出一道男人的身形。
寬肩窄腰,手臂搭在沙發上,一身煞氣逼人的黑袍,讓他穿得風流如浪子。
配上這大馬金刀的坐姿,更顯得灑脫不羈。
那張俊逸的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正斜睨過來,散漫道:「是哪任閻王,竟也敢說出能制住本座的話來了?」
朱小婉晃了下神,回頭見韓淼也是這反應,不由愣了一下,警惕地站起身,伸手護住韓淼:「你是……」
顧清崖指了指那張擺在桌上的畫像,似笑非笑:「傳說中三頭六手青面獠牙頭大如斗的臨安老祖本人啊,怎麼,坐你們面前就不認得了?」
朱小婉:「……」
韓淼:「……」
不必說了,這氣場,這神態,往那一坐,就壓得人喘不過氣。
不是臨安老祖本人還能是誰?
兩人尷尬地齊齊挪開目光,心想:誰知道你本人就在這啊?
朱小婉還以為是個什么小魚小蝦跟著徐瑾呢,本想嚇嚇她,讓她把玉佩拿出來,好順著順藤摸瓜去追查臨安老祖下落的。
現在好了,當著正主的面講小話,還被逮個正著。
韓淼真是做這行以來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拿著本子的手微微顫抖。
他閉眼,絕望地小聲道:「我這一年都不想外出辦案了。」
朱小婉擰了一把他的胳膊,咬牙切齒:「你想得美,本來局裡人就少,你不出任務,難不成讓書幽來?」
徐瑾原本憋笑憋得腮幫子疼,突然見他現形,笑意頓時就收回去了,小聲道:「你怎麼突然出來了,不怕被抓回去做研究?」
顧臨安挖了挖耳朵,隨意道:「你笑得我生氣,再不出來給自己正正名,豈不是天下人都要以為本座長這幅德行了?」
徐瑾哼唧兩聲:「沒看出你哪裡生氣。」
兩邊各自竊竊私語了一陣,現場又恢復了令人腳趾摳地的尷尬死寂。
韓淼試圖伸手,把那害人的畫像收回來,結果剛夠著畫像的邊,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就按上來,拖住了畫像另一角。
韓淼:「……」
顧清崖抬眼,笑道:「收什麼,兩位還沒回本座呢,如今的地君,原來已經強到能制住本座的地步了?」
眼見不回話的話就要這麼僵持下去了,朱小婉一咬牙一閉眼,正義凜然義薄雲天道:「那是當然!」
顧清崖歪了歪頭,示意她繼續說。
朱小婉一本正經閉眼亂吹:「我們地君當這個閻王已有千年,也是千年以前數一數二的人物,以他的修為,別說一個臨安老祖,就是十個百個找他群毆,他都不帶怕的!」
顧清崖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還沒說話,朱小婉飛快地補充道:
「以上的話都是地君自己說的,我們地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名叫沈彥松!您要是不服氣,還是找他算帳去吧!別拿我們這些小的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