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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婉立刻明白過來:「這個分情況的,奪舍的如果是妖魔,只能在人類的身體裡存在很短的一段時間,無法長時間披著人皮行走,同樣的,被奪舍的人會在被奪舍的瞬間暴斃而亡,地府同樣會收到他的死亡緝拿令。」
「第二種情況是,奪舍的是只厲鬼,因為生前是人,所以附身後原身不會立刻暴斃,但會和奪舍之人在身體裡共存一段時間,大約三天後,才會死去,奪舍之人最多在軀殼裡繼續存活一天,然後軀殼會自己死掉。」
「不過第二種情況太少了。」
朱小婉揣摩道,「而且以我的辦案經驗來看,一般被厲鬼奪舍後,原身自己也會有所察覺,即便無法獲得身體主動權,也會表現出各種激烈情緒……我們今天一天都跟著楊盛連,他各種情況都對不上,不像是第二種。」
「而剛剛聽你分析了一遍,楊苜芯更像第一種,但為什麼沒有立刻暴斃,我也不清楚。」
徐瑾沉默著點點頭:「那第一種呢?」
「我是說……他們的死亡時間,往生簿上有嗎?」
朱小婉深吸一口氣:「楊盛連是11月8日,上午七點四十二分。」
那是昨天楊盛連突然昏過去的時間。
「楊苜芯的,是在今天早上六點。」
徐瑾的眉頭還沒皺起來,顧清崖便忽然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在她耳邊低笑道:「我說過了,沒什麼大事,你那位楊老師,死不成。」
也就是說……楊盛連還沒死?
徐瑾看了他一眼。
顧清崖鬆開手,聳了聳肩:「你不是說得互相信任嗎?這種事我還是不會跟你開玩笑的。」
徐瑾於是又把目光挪了回來,想了想,問朱小婉:「除了這些呢?沒有別的可能了嗎?」
朱小婉凝眉:「我想想……確實不記得有沒有了。」
半晌,後面默默跟進來的書幽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手,低聲道:「我,我知道。」
眾人的目光於是又落到了他身上。
顧清崖意味不明地在徐瑾耳邊「嘖」了一聲。
「有,有一種情況下,原身既不會立刻死去,也不會干擾奪,奪舍之人,」書幽咽了咽口水,「那就是……自願,獻祭。」
楊盛連把自己的身體獻祭給了奪舍之人,簽訂某種雙方達成共識的契約,那麼在契約完成之前,他就是以魂魄的形式存在,同樣相當於死去,但又沒有完全死去。
這種情況下,往生簿上也會出現他的死亡緝拿令。
第57章 盤問
時間緊迫, 容不得他們再猶豫。
如果真的是書幽所說的這樣,那麼除去今天一天,楊苜芯姐弟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了。
朱小婉拍板決定, 打法激進一點,但今天太晚了, 於是幾人商量了一下,等到第二天, 朱小婉立刻扭頭就去找了常和她交接任務的厲隊, 不一會兒,便拿了扣押的通行證出來,帶著韓淼氣勢洶洶地抓人去了。
然而巧的是, 今天楊盛連請假了,最後來局裡喝茶的, 竟然只有一個吳習民。
被當著所有學生的面帶走時,吳習民的臉一陣青一陣紅。
離開前, 朱小婉給徐瑾發了條消息。
朱:怎麼不跟過來?
徐瑾看了眼窗外, 在桌下打字回:我留下來守株待兔,看看學校里還有沒有什麼狀況。
而且她也不好天天請假, 別說顧清崖不同意, 能批假的班主任現在都被帶走了,如果還想請假,就必須去找教導主任。
社恐才不幹這種麻煩事兒。
朱:也行, 晚點記得來一起聽審,沒證據的情況下只能關他一天, 錯過了就問不到了。
徐瑾:OK。
任課老師被帶走了, 楊盛連還恰好今天請了假, 班級里的嗡嗡聲自然越來越大, 然而一直到等到放學,徐瑾都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身影。
楊盛連今天確實沒有來學校。
放學後,徐瑾收拾東西去了管理局,結果到了局裡才發現,吳習民被關了一天,都沒人去審問他。
他從一開始的鎮定自若,到後面的焦躁不安坐如針氈,在監控室里盯著他的曲靖覺得他快自己把自己等崩潰了。
對此,朱小婉笑了下,拍了拍徐瑾的肩膀:「當然是為了等你回來一起……順便晾晾他,看看他自己會不會漏出什麼馬腳。」
說著,她抬了抬下巴:「看,這不就上鉤了?」
徐瑾沒有露面。
倒不是她不想,是顧清崖不讓。
他的理由是,萬一吳習民的罪證不足以他被撤職,到時候在學校里再次碰面,尷尬和沒法見人的是她。
徐瑾嗤之以鼻,覺得他想多了,以管理局的能耐,還搞不定一個普通人?
然而還是犟不過他,這次的審問最終由朱小婉進行,書幽輔助,韓淼記錄,而曲家兄妹則因為經驗不足,被放在監控室和她一起旁聽。
半個小時後,朱小婉拿著筆錄走出來,嘆氣道:「倒是詐出來確實家暴了,就是死活不肯說他妻子這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尋思著,要不去醫院問問?旁觀者說不定也有信息。」
徐瑾猶豫了下,點頭:「好。」
「怎麼了?」朱小婉仔細地注意到她的神色,「你看出什麼線索來了?直說就行。」
旁邊聽得昏昏欲睡的曲央央立刻就清醒了,抬眼看了過來,震驚:「不是吧,這你也能看出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