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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瑾:「……」
我謝謝你哦。
這人給她補習補瘋了吧???
第二天是周六,不需要去管理局打卡。
在按照計劃出發去玄鏡山前,為了防止再次出現之前那樣最後關頭發現沒寫作業的情況,顧清崖硬是壓著徐瑾把作業寫完,拖到第二天中午十二點才出發去的玄鏡山。
按照地圖緊趕慢趕,等徐瑾千辛萬苦爬上了山到了陵園,卻被工作人員告知,陵園已經關門了,下午兩點才會開門。
而現在是十二點半,他們至少還得等一個半小時。
兩人面面相覷片刻,徐瑾向工作人員小聲道了謝,這才退到了對方看不到的位置,躲在竹林中低聲問:「翻牆?」
「傻不傻?」顧清崖屈指敲了下她的額頭,「有劍不用,嫌飛得太快沒體驗感?」
徐瑾扯了扯嘴角,又莫名摸了摸心口的位置,催促道:「別廢話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越拖越容易出事……趕緊進去再說。」
她熟練地站上青蓮劍,再抱住顧清崖的腰,閉上眼,等待著劍風在竹林中瞬間穿行而過的聲音。
然而風聲只在耳邊響了兩秒,下一刻,有什麼東西迸裂的聲音傳進了她耳中。
一睜眼,見青蓮劍凌空而立,卻卡在半空中寸步難移,劍身瘋狂顫抖著,仿佛用那雙不存在的眼睛看見了什麼讓它感到恐懼的存在。
劍尖指著的地方,有一道透明的空氣屏障碎成了蜘蛛紋的形狀。
徐瑾疑惑道:「這是什麼?界?」
昨晚顧清崖給她惡補過,只經過不到一天,這些道家基礎常識她都還記得很清楚。
顧清崖微微皺著眉,一手放在她肩上,形成一個微微攬住她的回護姿勢,一手迅速捏訣,半閉著眼,手勢快到只剩清凌凌的殘影。
劍訣再次衝擊透明屏障,那裂紋範圍立即又變得大了一些。
然而片刻後,那些蜘蛛網般的紋路卻又如同回縮般慢慢消失不見了。
肉眼可見的地方,根本看不清這道透明屏障的範圍究竟有多大。
顧清崖捏了兩次訣,兩次都無用,第三次捏訣時,青蓮劍已經不肯上前了。
徐瑾從沒見過他這麼嚴肅的表情——和他給自己開小灶時的嚴肅不一樣。
她看出不對勁,小聲問:「怎麼回事?」
顧清崖沉默片刻,帶著她從劍上飛升而下,抬手將青蓮劍收回乾坤袖中,望著陵園長滿了綠色爬山虎的高牆,蹙眉開口,回答的卻是她的上一個問題:
「這不是界,這是陣。」
徐瑾不解:「你不會破?」
「不是不會破,是破不了。」
徐瑾更不解了:「什麼意思?」
顧清崖又沉默了數秒,才說:「這陣,是我親手布下的。」
第47章 陵園
「陣」與「界」和「罩」都不一樣, 界和罩都可有主,可進可出,會隨著主人的心意和執念而靈活變換。
而陣, 卻是無靈氣、認死理的,不是揮揮手就是形成一片的界, 也不同於因執念或怨氣而生的罩,它是最簡單也是最複雜的——人間不修靈氣只修功德的道士, 大多都會用陣, 因為陣在人間,幾乎是天天都能見到的。
它還有一個稱呼,叫做風水。
什麼明堂巒頭藏風聚水, 按照位置風水,使用房屋朝向、山巒走勢和地勢水形、以及一切借自然之物形成的、擁有某種特殊作用的地界, 都統稱為陣。
除人間風水之外,陣在道家一脈中, 通常用於藏寶、防守要地、招引引邪困於陣法, 便於捉妖捉鬼。
「我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當今世上, 於這種術法上能困住我的, 只有我自己。」
而顧清崖卻捏了捏鼻樑,頭疼地說:「要命的是,我根本不記得我當初為什麼要設這個陣法, 也想不起來這個陣到底是幹什麼用的……但破陣的關鍵就在於,要找到陣眼。」
只有知道陣到底是什麼陣, 才能對「陣」下藥。
徐瑾覺得自己差點要被他這一堆「陣」字給繞暈了:「難道不是為了輪迴鏡嗎?」
顧清崖搖頭, 嘆氣:
「輪迴鏡封印時, 我留下的是符咒鎮壓, 沒有設陣,那時的長寧山終年積雪,除了一個曾經在這裡住過的深居簡出的神匠秀安,根本沒人會想到要來這裡幹什麼。」
他也就沒有設置任何陣法。
徐瑾聽明白了,也懶得嘲諷顧清崖怎麼關鍵信息就什麼都不記得,只問:「所以現在怎麼辦?」
顧清崖又是用一種「你傻嗎」的表情看了她兩秒:「還能怎麼辦?等陵園開門啊。」
陣法雖然頑固,但顯然是有空隙的,不然陵園開了這麼多年,那麼多遊客是怎麼進去的?很顯然,破不了陣,不能硬闖,那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待陵園開門,規規矩矩地進去了。
徐瑾:「……」
和臨安老祖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懷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餵了狗。
兩人就坐在上山的台階上大眼瞪小眼數秒,徐瑾忽然感覺喉嚨里有點癢。
她咳了一聲,沒在意,轉頭把目光轉向一邊的竹林,開始放空腦袋思考人生。
顧清崖對她這一舉動挑了下眉,倒也沒說什麼。
然後反手從袖子裡掏出一本英語單詞冊,遞到她面前:「反正還有一個多小時,閒來無事,記記單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