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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們聽說了沒?殺害丁鵬的兇手找到了,好像是個神經病患者,不知道怎麼的,從精神病院裡逃了出來,警方已經抓到了人。」
「啊?神經病患者?不是說丁鵬是被狼咬死的嗎?從動物園裡逃出來,可能餓久了,就攻擊了晚上偷偷去上網的丁鵬。」
另一個女生接口,聲音壓得很低:「不是的,我聽我姑姑說,不是人為,也不是猛獸──」
「那是什麼?難不成是怪物啊?」
「你姑姑怎麼知道啊?」
女生搖搖頭,一臉諱莫如深,「總之,我姑姑說,晚上最好不要在外頭逗留太久,最近不太平,聽說別的學校也有人失蹤,都是我們這個年紀的男生女生。上頭怕引起恐慌,消息一直都封鎖著。」
「難怪學校最近增加了保衛,還特地要求家人來接。」
「這麼一說,好可怕啊。」
「那我們晚上還要不要去K歌啊?」
膽小的女生率先拒絕,「不了吧,我有點害怕。」
「我也是。」
蘇離埋頭做習題,聞言,筆尖微頓,墨跡留在潔白的紙張上。
不多時,教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蘇離放下鋼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往外頭一瞧,走廊里也漸漸沒什麼人了。
生物老師還沒回來,蘇離站直身子。
走廊很安靜,風輕輕拂過,有什麼東西沙沙作響,像是樹葉。
蘇離愣了愣。
樹葉?
她們教室在五樓,這裡是新校區,周邊種植的都是小樹苗,入秋後,直接變成光頭司令,哪裡來的樹葉聲?
蘇離離開座位。
走廊外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透過窗,隱約瞧見一閃而過的藍白校服。
校服?
蘇離錯愕幾秒。
教室門忽然開了,蘇離抬頭,班主任胡一鳴嚇了一跳,看清楚後,胡一鳴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口,「蘇離?」
「胡老師。」
胡一鳴往教室巡視一圈,「你怎麼還沒走?」
學校里出了丁鵬那茬事情後,學校除了增加守衛,學校的老師也加入了巡邏的隊伍,放學後,避免學生在逗留,尤其是不好管控的走讀生。
蘇離原原本本地回道:「我在等杜老師。」
胡一鳴瞭然地「哦」了一聲,「在等考試卷?」
蘇離點頭。
胡一鳴嘖了聲,小姑娘什麼都好,就是人太內向,與其說內向,不如說是整個人游離在集體之外,甭管他做了多少努力,她好像依舊跟班級格格不入。
「別等了,杜老師剛才已經走了,可能家裡有什麼急事。」
蘇離愣住了。
胡一鳴檢查了下門窗,轉身問蘇離:「家裡有人接嗎?」
蘇離搖頭,像是怕麻煩別人,蘇離添了句,「我家離學校不遠,不用接送。」
胡一鳴知道,蘇離雙親去的早,一直跟小姨媽一起生活,這種家庭的孩子,心理上多少有些孤僻不合群。
「走吧,我送你回去。」
蘇離待要拒絕,胡一鳴先出了教室,蘇離沒辦法,只好收拾書包,跟了上去。
結果,出校門沒多久,胡一鳴就接到了教務處的電話,不得不立即返校。
沒人跟在身邊,蘇離反而鬆了口氣。傍晚時分,下了小雨。
蘇離撐了把傘,可能是習慣了獨來獨往,打小上學每逢颳風小雨,也沒人過來送雨傘雨衣,久而久之,蘇離養成了出門打點好一切的好習慣。
她住的地方距離學校不算遠,幾條馬路之隔,轉角之處是條羊腸小道,延伸過去便是蘇離的小姨媽蘇晴晴的蛋糕房。
這條小道年久失修,錯落的電線五顏六色,有些已經斑駁,路燈也昏暗無比。
近幾年,政府改造街道,為了打擊犯罪,大街小巷都安裝了監控,擱以往蘇離走這條小道心裡也沒底,有了監控後,反而安心了許多。
小雨淅瀝,剛步入小道,就傳來男生叫囂的聲音:「你他媽的裝什麼逼?」
蘇離駐足。
不遠處,幾個男生叼著煙,站姿流里流氣的,圍著一個少年。
少年藏青的制服被踩在水窪處,身上是件英倫風毛線,裡頭的短袖襯衫污跡斑斑,不知道是泥土還是血跡。
蘇離認得,那件制服出自Z大附中東分校區,Z城有名的貴族高中。
因為跟一中一路之隔,蘇離對他們的制服還算熟諗。
少年佝僂著腰,像是很痛苦的樣子。
離得遠,看不清楚長相。
其中一個染著黃毛的男生一腳踹了過去,少年斜著倒地,一陣涼風,吹散了他的黑髮,露出一雙隱約帶著迷離的雙眸。
黃毛蹲下來,拿過手機拍打著少年的臉頰,「瞧清楚沒?」黃毛勾住一旁的少女,拽到他面前,咧嘴冷笑,「這妞,歸老子!你算什麼東西?媽的!叫你跟老子作對!」
黃毛泄憤似的踢了一腳。
少年默不吭聲。
周圍有人跟著踹了幾腳。
少年劇烈嘔吐,血水混合著泥水,染了滿頭滿臉,而那個少女卻笑得肆意,甚至討好地搖了搖黃毛的手臂。
「老大,再打下去會不會出人命?」
「怕什麼?你害怕就滾。」
瘦小的男生嘿嘿直笑,「沒沒沒,有東哥在,我們怕什麼,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