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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霍燃眼底閃過疑惑，隨即激動地捏緊雙拳，「我明白了！」
她一蹦而起，朝艦艙的方向跑去。
看著那縷遠去的呆毛，費聞川無不遺憾地嘆了口氣。
誰知下一秒，霍燃又折返回來，在費聞川驚異的目光中，張開雙臂，用力抱了他一下，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溫熱的氣息噴在他耳邊：「謝謝啦。」
費聞川愣了半秒，也抬起手，手掌了落在她頭頂，用力揉了揉。
手感如想像中一般美妙。
***
霍燃衝到霍氏夫婦面前，正色道：「爸，媽，有件事我要跟你們說。」
葉寧與霍成峰對視一眼：「什麼事？」
她掏出光腦遞到他們面前：「你們先看看。」
待看清屏幕上的內容，葉寧猛地抓住丈夫的手：「真，我沒看錯吧？」
霍成峰倒吸一口涼氣，葉寧忙拉過丈夫纖瘦白皙的手腕小心搓揉：「咳，不好意思，有點激動，沒控制好力度。」
「沒事。」霍成峰寵溺地搖頭，又把目光轉向女兒，「燃燃，這書是……」
他也很想知道那套《防護服下》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作者那欄寫的竟是妻子的名字。
面對到父母灼熱的目光，霍燃頗為驕傲地挺起胸膛，故作平靜道：「這是媽媽過去留下的日誌，我聯繫了出版社……」
她說明了《防護服下》的出版經歷，聽得霍氏夫婦心潮澎湃，四隻手激動得緊緊握在一起。
出版日誌，這一直是他們的夢想，也是遺憾。沒想到有朝一日，夢想實現，遺憾被填補，就跟做夢一樣。
「燃燃，你真厲害！」葉寧給了女兒一個熊抱，「不愧是我葉寧的女兒！」
「阿寧，你輕點。」霍成峰看著妻子激動地拍著女兒的後背，一臉膽戰心驚。
妻子這手勁，一個不小心，就怕把女兒給拍暈過去。
霍燃卻跟沒事人一樣，面不改色，反抱住母親，嘴角勾起傲然的弧度：「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女兒。」
內心暗自給費聞川點了個贊：真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聰明，通透。
困擾著霍氏夫婦的，正是日誌的出版問題。
被困在風眼中的這些年，他們除了解決生存問題，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對磁力風暴的研究上，研究成果都被葉寧記在日誌里，儘管希望渺茫，還是期待著有朝一日日誌能被外界看到，也算不辜負多年辛苦。
在古地球上，同僚們的熱情更是堅定了他們要出版日誌的想法。
他們不求名也不求利，只為把研究成果分享給更多的人。
但以他們過去的經驗，這並不是件易事。出版社是要賺錢ᴶˢᴳᴮᴮ的，如果無利可圖，他們憑什麼給出版？
他們商量著，實在不行，就走自費出版這條路。
沒料到，叫他們困擾多時的問題壓根就不是事，女兒早就為他們鋪好了一條寬敞的大道。
「燃燃真的長大了。」霍成峰萬千感慨，既高興，又心疼。
當初他們失蹤時，霍燃還是個高中生，驟然失去雙親，她那時會有多麼惶恐和無助？
如果這就是成長的代價，那他更希望，女兒不要這麼快就長大。
***
「小費，能聊聊嗎？」
費聞川打開自己的獨立艙門。
「叔叔。」他禮貌地對這位身形消瘦面色略微蒼白的中年男人點點頭，請他進入房間坐下，「有事您請說。」
「出版日誌的事是你告訴燃燃的吧？」霍成峰開門見山。
他事後回想，女兒跟妻子一樣不拘小節，怕不是是受人提醒，才知曉他們夫妻倆究竟在煩惱什麼。
「抱歉，我也是無意中聽到叔叔你和阿姨的談話，見霍燃她心情不好，所以才……」費聞川難得感到一絲緊張。
以他以往的作風，是不會對人解釋這麼多的，可誰讓對方是自己的岳父大人呢？萬一讓岳父覺得自己失禮，那就難辦了。
「你不要著急，我沒有怪你。」霍成峰擺擺手，淡淡一笑。
雖說霍燃與母親葉寧的脾氣幾乎一脈相承，但論五官輪廓，她其實更像父親霍成峰，尤其是笑起來的樣子。
一想到霍燃，費聞川的心就變得格外柔軟。
霍成峰繼續道：「說實話，我和阿寧不是合格的父母，過去我們更多把精力放在事業上，又離開了這麼多年，對她有很多虧欠，讓她受了很多苦。」
費聞川忙道：「不是這樣的，霍燃她一直都以你們為榜樣和目標。每次提起你們，她都非常驕傲。」
霍成峰苦笑。
身為父母，他們更希望子女能過得輕鬆一點，沒想到女兒還是走上古地球研究這條路。
看出霍成峰的顧慮，費聞川斂容，認真道：「叔叔，據我了解，霍燃從來都不覺得古地球研究很苦，她無限樂在其中，也做出了一番成績。你們可能不知道，我注意到霍燃，是因為一個名叫桃花源的項目……」
他向霍成峰介紹霍燃這幾年的事業發展，語氣間有著自己也沒察覺到的驕傲，落在霍成峰眼裡，又是另一番考量。
「謝謝，聽你這麼說，我這顆心總算能放下了。」霍成峰露出欣慰的笑，與費聞川道別。
他走出房間，葉寧立刻迎上來，壓低嗓音，略帶緊張：「怎麼樣？」